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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痴儿,你可知,你手中所握,究竟是何等灾劫之源?”
玄慈心头猛地一跳,法慧禅师的语气让他感到不安:“弟子…弟子只知是魔帝向雨田所遗……”
“向雨田?”
法慧禅师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的叹息,仿佛在追忆一段被时光掩埋的禁忌,缓缓说道:
“他,不过是一个惊才绝艳的继承者,一个试图驾驭这灭世之力的狂徒罢了。”
法慧禅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碎片,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洪荒蒙昧的岁月:“这‘七大限’……其真正的源头,可追溯至上古逐鹿之战,那位以凡躯对抗神魔的兵主——蚩尤!”
“蚩尤?!”
玄慈失声惊呼,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他脑海炸响!
那是神话传说中的战神,是兵戈之主,是败于黄帝之手的盖世凶魔!
“不错。”
法慧禅师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如同在诵读一段失落的神话。
“蚩尤观天地之威,悟万物生灭之理,于无尽杀伐之中,创出了这灭天绝地的七式刀法——七大限!”
“此刀法,非为凡俗武学,乃是引动天地本源毁灭之力的禁忌之术!共计天、地、火、冰、风、山、海七式刀法,每一招都具有极大的破坏力,能够撼动天地,毁灭万物。”
法慧禅师每说一句,玄慈手中的碎片就似乎呼应般震动一下,散发出的凶煞气息就浓重一分,仿佛那沉睡的兵主意志正在苏醒!
“此七式,乃是兵主蚩尤欲以此刀法,斩破苍穹,重定乾坤!其威能之盛,其煞气之重,旷古烁今!”
“魔帝向雨田所得,不过是残篇断章,得其皮毛,便已搅得天下大乱。”
法慧禅师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沉重地落在玄慈身上:
“汝言‘佛魔一体’?此乃妄念!”
“蚩尤之力,乃最纯粹的毁灭本源,源自天地初开之戾气!其凶煞暴戾,非魔非佛,乃是混沌之初的‘凶’!佛光普度,魔气惑心,而此‘凶’只知破灭!一切有情众生,一切清静世界,在其面前,皆为可破之!”
“汝欲引此力入体,借其破灭法则建立佛国?”
法慧禅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看着玄慈说道:
“无异于以油灭火,引虎驱狼!汝之心智,在兵主那浩瀚无边的毁灭意志面前,渺小如尘埃!”
“一旦引动其力,必被其凶煞戾气侵蚀神智,化为只知杀戮与毁灭的凶兵傀儡!”
“最终结局,只会比向雨田更加凄惨万倍!汝可明白?此功绝非机缘,乃是一条通往无间地狱、神魂俱灭的绝路!”
法慧禅师的话语,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玄慈心头!
蚩尤!
兵主!
灭世刀法!
神魂俱灭!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他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万丈深渊的边缘,手中握着的不是通向佛国的钥匙,而是一颗足以将自己和整个世界都炸得粉碎的洪荒炸弹!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恐惧即将淹没他时,那扭曲的、深入骨髓的野心和对‘人间佛国’的疯狂执念,如同毒藤般再次缠绕住他的心脏!
“兵主蚩尤……”
玄慈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激动而剧烈颤抖,他死死盯着手中的碎片,眼中闪烁着更加疯狂的光芒。
“连这等上古凶神的力量都为我佛所用,这不正证明了我佛法的无边伟力吗?!”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虔诚与孤注一掷的决绝:
“禅师!弟子心意已决!纵使此路凶险万分,弟子亦甘愿一试!若弟子真能驾驭此力,化凶煞为佛光,以毁灭建净土!”
“那便是我佛门无上功德!若弟子不幸陨落那也是为佛国伟业献身,死得其所!请禅师成全!”
他再次深深叩首,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决绝。
法慧禅师看着眼前这个已被野心和执念彻底扭曲的徒孙,看着他手中那块散发着蚩尤凶煞之气的碎片,久久不语。
洞内只有佛意与凶煞碰撞的无声轰鸣。最终,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洞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苍凉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决断: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汝既执意踏上此道,便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