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无邪挠着后脑勺正要追问,潘子却按住他胳膊,目光落在棉被边缘若隐若现的金色光晕上——那是与古塔符文如出一辙的神秘纹路。-g/g~d\b?o,o?k¨.!c!o*m\
风雪在屋外肆虐得更凶,木屋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燕子不死心:"那座塔......是不是刻着弯弯曲曲的符号?"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指尖无意识揪着被角,把布料绞出深深的褶皱。
而潘子的描述仍在继续,每说一个细节,她的耳朵就更红一分,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
“对了,他们当时说听到好恐怖的声音。~d¢i.y-i,k¨a*n~s\h~u-.+c′o+m?”
“你干啥了?”
“我吗?可能就是太高兴终于出来了,所以笑得太开心了。”
“怎么笑的?”
“桀桀桀桀桀。”
雪夜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撕裂。
这笑声在空荡的木屋里回荡,像夜枭的嘶鸣般刺耳。
潘子瞬间抽出腰间匕首,刀刃出鞘的寒光映在他警惕的瞳孔里;无邪也本能地抄起身边的工兵铲,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惊呼,张起灵首接封住燕子的嘴,胖子从睡梦中惊醒:“我好像梦到被鬼追?”
“……”
“……”
“……”
屋内的沉默震耳欲聋。.0/0·小\说!网/ ^首,发¨
接着是无邪的爆笑声。
潘子握着匕首的手慢慢放下,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闯祸精:"敢情那些村民听见的怪声,就是你这一嗓子?"
燕子看着窗外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窗棂,恍惚间竟与古塔里永不停歇的滴水声重叠。
她垂眸望着掌心交错的细纹,那些曾被精心呵护的手,如今早己布满攀爬锁链留下抹不去的疤痕。
"明明是我教他读的圣贤书..."
她对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喃喃自语,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记忆里小皇子仰着稚嫩的脸索要糖糕的模样,与最后那道写满厌恶的诏书在脑海中来回撕扯:"不过是多看了几年日升月落,就成了罪无可赦的怪物。"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她想起被困古塔的第三年,当符咒灼烧着皮肤,当饥饿与绝望啃噬着理智,唯有那句"妖妃当诛"的呐喊始终在耳畔回响。
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要破体而出,却在触及鬓角新生的白发时突然凝滞——原来连时间都在帮那群人,将她雕刻成世人眼中该有的"妖怪"模样。
"他要是还活着..."
燕子往火堆旁挪了挪,火焰映得瞳孔猩红如血:"定要让他看看,真正该下地狱的,究竟是谁。"
……
当潘子说出"顺子"这个名字时,无邪正往搪瓷杯里倒热水,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
"哦,就是那个想带父亲遗骸下山的孝子?"
他漫不经心地应着,指尖摩挲着杯壁的冰棱,没察觉潘子欲言又止的神情——雪山向导的故事总带着相似的悲壮底色,这在他们的探险生涯里早己司空见惯。
远处传来积雪滑落的闷响,陈皮的手下突然压低声音:"陈爷,半山腰有人影!"
陈皮手底下的人十来支枪管齐刷刷转向西北方。
无邪下意识往那边张望,只看见白茫茫的雪幕中几点黑影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