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而仗义执言,虽一人而往矣,精神皆至伟大。所惜者已往贤哲,过于漠视政治自由,遂致虽倡君主无为之治,而无术以致之。西洋史中,有盎格罗撒克逊民族者,去今不过百年,为政治自由,树之范畴,于今世界受其利,一曰代议制度,一曰成文而可修宪法,一曰不记名投票。此虽浅近之论,而古今中外之人,忽之久矣。得盎格罗撒克逊民族而明之,自由之义,得以大彰。抑即在美,访即夙昔尝著自由历史之教师者,行年八八十,谓除自由之外,近更得一字,其重要相若,斯曰容忍(tolerance)。而当今之世,实自由与不自由之争,容忍与不容忍之争。浙大于阳明、黎洲、舜水争自由传统之精神下,对此当前重大问题,应三思之……(转引同上,75页)
10月22日的《申报》也有《胡适在浙大演讲自由主义与中国》的报道:
胡氏首先解释自由主义为当今世界一种最伟大的运动,继则详述中国古代儒者之自由主义思想,自孔孟以下如王充、王安石、朱舜水、黄梨洲等先贤,其遗著中无不富有自由主义思想,故今之所谓“自由主义”者,实为中国之“土产而非舶来品”,惟虽有“自主义思想”或“自由主义哲学”,而无政治环境上之自由,则社会仍无自由可言,中国即缺乏此种政治上之自由也。然而欲求得政治上之自由,则必须有一种容忍的精神与之相配合。然后自由主义始能有最完美的发挥。故今天中国要求自由主义之胜利,主要在争取政治上之自由,与培养一般社会之容忍精神。(转引同上,75-7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