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刚划过接听键,浴室门锁便咔哒一声弹开。+1_8+0~t·x-t~..c_o\m,
她不必回头。
只需捕捉门缝溢出的那一声轻响,便像输入了密码,瞬间就知晓晏唯此刻的情绪。
空气里的白兰地气息混着沐浴的湿气,朝她涌过来。
阴影笼罩下来。一只还带着浴室湿热水汽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硬却又有些焦躁地捧住她的下颌,迫她转过头。
衣领散开。
突如其来的柔软靠近她的唇,瞬间将所有未出口的回应,包括姜护最初那几声轻佻上扬的尾音,统统堵了回去,闷在了那片湿热又充满占有欲的禁锢里。
耳边只能听见姜护从戏谑的语气一点点转变到焦急。
肺部的氧气被急剧抽空,她就要窒息的时候,晏唯才松开她。
缓了好几秒,她才能回应姜护的急切。
“我,我刚才突然有点事。”
姜护是警惕的,她显然不相信,质疑道:“什么事啊?喊半天,你是不是整我呢?”
姜弥一听,真是谢谢,她脑缺氧一时间想不到这么好的理由。+齐,盛+小·说-网+ ?首.发\
“整你怎么了?”姜弥面红耳赤看着晏唯,见对方慢条斯理合上衣领,给浴袍松松地打了一个结,抬了抬眼,那眼神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她心跳更热烈,虚得快速挂断了姜护的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儿,姜护最近找她的频率也高了很多。
还有。
上次因为被沈若希拉去砂锅店的事,也被晏唯记了好几天。
姜弥长了记性,这会儿对着晏唯“讨好”地笑了笑。
但垂眸间,姜弥的情绪也在变化。
因为和沈若希的离别,让她更清晰地感觉到与晏唯分别的时刻,也即将临近。
之后几天的对词,泪水总在念到”秦水”二字时失控地漫出来——姜弥都总忍不住流眼泪,压抑的哭声细细碎碎地溢出来。?咸·鱼·看-书¨ .更^新^最,快`
晏唯把所有人支出休息室,手轻轻落在姜弥的头上。
“姜弥,是假的。”
“我知道。”姜弥说:“我知道是在演戏。”
对她来说,现在的一切,包括对秦水的感觉,甚至连代入的梁永萍的情感,都不属于她。
只是她意识到当谢幕来临的时候,梁永萍和秦水也就再不存在了……
她抱着晏唯,脸埋在晏唯的心口低声地哭。
晏唯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沉默着。
作为过来人,她太明白这种情绪的分量,新人入戏,全身心地代入几乎是本能。她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为一个角色的告别彻夜无眠,久久无法抽离。
只是时光流逝,她的情感早被磨平。如何精准地调动和收敛情绪,是她最擅长的事。
一出戏幕落下,便是一场干净利落的告别,她对这些情绪都不再会有更多的触动——封存,结束,再无涟漪。
可姜弥是不同的。
姜弥还很年轻。
甚至这不是她人生的起点。
看着怀里颤抖哭泣的姜弥,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闷感忽然在晏唯胸腔里淤积与蔓延。
姜弥心里“告别”的虚无想象,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真实起来,这种感觉带着尖锐的刺痛,似乎预料到,有那么一天,这个鲜活地依偎在她怀中的人,也会向她告别。
这念头一起,晏唯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堪堪遮住瞬间涌起的烦躁与沉沉阴郁,那份片刻前的平静荡然无存。
这感觉堵得她心头发慌。
一个念头突然尖锐地刺入脑海:姜弥此刻对她的眷恋不舍,那份近乎全身心的依赖和顺从,那双盈满情感望着她的眼睛,以及所有的欢喜……
会不会也带着“秦水”的影子?
她的手顿了顿。
她抬手轻轻托起姜弥沾着泪水的下巴,她吻了姜弥一下。
而后要求道:“亲我。”
姜弥脸上还挂着泪,眼泪滚过唇角,唇齿相触的时候,姜弥的舌尖尝到的味道是咸的。
越来越咸……
她抱紧晏唯,似乎这样就能把晏唯就永远不会消失。
可是属于梁永萍和秦水的最后一场戏。
终究,还是来了。
那日,雨水如织,冰冷的银线密密匝匝地落下来,把小镇统统浸透了。月台湿漉漉地反着光,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仿佛从这一天的开始,就预示了梁永萍和秦水的结局——
火车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