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计着养神时顺带等林烟湄回来,晚些还能有心力多陪小鬼聊聊天。¢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哪知,再睁眼,周遭已昏黑一片。
“糟了!”
意外睡过去的江晚璃蹭地起身下榻,摸着黑跌跌撞撞出了内室的门。
待行至走廊瞧见大堂的烛光,她刚想喊乐华,楼梯转角突然探出了个脑袋,迫她飞速抿唇遮掩了脸上焦灼的表情,随即缓缓扯出一抹怡然淡笑,目光追着那脑袋游走,玩味寒暄:
“怎没走?”
端着油灯上楼来的林烟湄毫不留情地白了她一眼:“明知故问。乐华做的好事你不知?”
这一下午,乐华直接给医馆挂起打烊的牌子,还落了门闩,专门看着她呢!
正在楼下清点账册的乐华耳朵贼尖,偷听到林烟湄抱怨,麻溜告状:
“婢子瞧着林姑娘在此呆得闲适又自在,柜台内医书她都要读遍了,还不时点头揣摩,像是沉浸其中着了迷,可没半点想走之意!再说,我并未锁门,她想走大可以打开门闩出去,我又不拦着。?比/奇.中!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闻声,林烟湄差点石化当场。
她不想走的心思有这般显眼?
那江晚璃会不会早就看穿了她?
她现下离鬼精的江晚璃仅两步之遥,太尴尬了,这回真得跑…
林烟湄如是想着,试图脚底抹油,即刻溜掉。
“再躲你能躲哪去?”
江晚璃见人脚尖换了朝向,一眼洞穿了林烟湄又想逃避的心思,箭步上前拽了人的衣袖,稳稳托住油灯后,她哂笑着把脸红的小鬼拉回房,反手掩紧了门:
“一个路数用两次幼不幼稚?进屋,仔细油灯烫手。”
眨眼间,林烟湄就被抵在了门前,前有高她半头的江晚璃,后有坚实门板,进退都没路,慌得她小心脏突突乱蹦。
占了上风的江晚璃垂下视线紧追着林烟湄无处躲闪的小眼神,存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么晚还没回客栈,你不怕慧娘着急?是不想回去见她们,还是不认同你师娘的态度,又或者兼而有之?总不会是关心我罢?抑或是…你跑走后一直在等我下去追你?”
俩人挨得太近,油灯的火苗在身旁飘忽跃动,林烟湄逃不开闪亮暖晕的照拂,只能任由江晚璃精明老辣的视线将她洞察的体无完肤。,2¢c+y+x*s′w¨.′c?o`m~
一想到江晚璃已览遍了她拘谨不知所措的忐忑神态,林烟湄身上翻涌起无尽的热浪,滚烫侵袭了空荡荡的脑海,哪里还应付得来这一连串问题?
江晚璃等得心痒,故意将油灯移到了林烟湄面前,乘胜追击:
“言语一声,不要不理我。”
林烟湄啪嗒闭了眼,只留下两排颤抖的羽睫不时抖动着。
这小动作并不在江晚璃的意料之中,看来林烟湄还做不到自觉大胆的敞开心扉,她好似也不能逼迫太甚。
如此想着,江晚璃举着油灯移步至窗前的条案,给了林烟湄足够的喘息空间,而后缓缓出言:
“不言语想是害羞了?那我默认你是在关心我咯。既如此,我明早离开,你可跟我走?”
“什么?怎还要走?”
“走”字入耳,林烟湄猝然睁开眼,朝江晚璃站的方向疾走了两步,行至半途,她见江晚璃虚望着窗外不动,便生生压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想自背后紧紧抱住江晚璃的冲动,杵在那不掩慌乱地解释:
“师娘偶尔神志不清,病人的话你不必当真,而且…她,她管不到我,我只听婆婆的。”
“哦?可我怎觉得,慧娘与你师娘是一心呢?”
江晚璃稍挑起柳眉,淡笑着摇了摇头:“若慧娘不许你我交好,你便听么?”
她耳闻目睹林雁柔抓着慧娘叫姑姑了,只不过当时因太过惊愕,脑子有点发懵,她生怕听错或看错,这才憋着没告诉林烟湄。
“我…”
林烟湄直觉慧娘不会干涉她的决断,过往十余载,老少二人并不似寻常祖孙那般辈分鲜明,反而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
记忆中,慧娘给予她的,九成九是鼓励与包容,余下的十分之一成口舌交锋,几乎全都和师娘林雁柔脱不开干系。
说到林雁柔…
林烟湄清楚此人是被病折磨得没了好情绪,称得上刀子嘴豆腐心,她习惯了敬而远之不招惹,以往数年俩人的关系也算平顺。
唯独在江晚璃的事上,师娘好似存了成见,屡屡出言偏颇,且当属今日的事最为过激。
“婆婆并非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