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末路穷途,她怎能让一应有品阶的下属为了她自降身段?
况且,她答应过林烟湄,带人离家远走是让林烟湄跟她享福的,断无再让小鬼辛苦受罪的道理!
“姑娘?”乌瑞等得着急:“行是不行,您倒是给句话呀?咱真和流民在这等施粥吗?”
“把大伙叫醒,咱去城中寻个住处。_j_i*n*g+w`u¢b.o?o.k!._c`o_m*”
江晚璃信步直奔林烟湄,蹲下身拍拍小鬼的肩头,温声招呼:“醒醒,不睡了。”
话音落,林烟湄的眼睫毛都没眨动一下。
江晚璃接连又叫了两次,见人没反应,急得想晃林烟湄的肩头。
“姑娘,别。”
便是此时,乌瑞带着大伙过来,阻止了江晚璃的动作:“属下背她走吧。昨夜…林姑娘太辛苦,怕是累坏了。”
“太辛苦?”
江晚璃满目狐疑:“她做什么了?”
闻声,乌瑞险些被一口唾沫噎着,看来,醉猫江晚璃是真的断片了,居然还好意思一脸无辜地问她,昨夜林烟湄干什么了!
她倒退半步,心虚支吾:“您昨夜醉酒不省人事,属下又未能雇到车马…”
乌瑞心说,她这话是不敢直白讲的。/l!k′y^u/e·d`u¨.^c~o?m+昨夜林烟湄足足背了江晚璃一路,最后挪动脚步都难,脸上豆大的汗珠全连成了串!
非是她们犯懒不肯帮林烟湄的忙,这事的根源,还得怪江晚璃:
睡熟的江晚璃就跟“认床”似的,只肯在林烟湄的背上老实趴着睡,换个人背着就哼唧闹难受,一行人拿醉猫没办法,最后独独委屈了林烟湄。
乌瑞虽话未明言,但机敏如江晚璃,已结合脑中残存的片段记忆,将昨夜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她面上的难堪与疼惜之色交错,无奈又懊悔地扶额叹了口气:
“乌瑞,你寻个客栈,好生陪湄儿歇息。待我找到落脚处,派人接你们。荷包的钱分我一半。”
“您打算去哪?”
乌瑞只留了开一间客房的钱,余下的全递给了江晚璃,却仍有些不放心:“您等等属下,晚些一道行动?”
“不必。¨x*s\c_m?s_w·.?c^o·m+”
江晚璃撂下话,转身时急不可耐地吩咐其余随从:
“一人先去成衣店,买最好的成衣,给我换身行头!”
因着人未走远,话音飘进了乌瑞的耳朵,她听到这话,悔之晚矣的“啊”声哀叹顷刻破口而出,差点搀着林烟湄一齐栽倒在地。
一套上好成衣不得好几两银子!
荷包内仅存的十两银,可是她们的口粮啊!
她是否得考虑喝西北风了?她就不该问江晚璃做主,她就该听林烟湄的!
失策。
另一边,下属们就算心有不满,也无人敢违逆江晚璃的命令,几人各自被指了差事,忙得团团转。
一行人再团聚,是在当晚。
新月高悬穹顶之际,林烟湄稀里糊涂的,被人引入了一处三进三出的深宅大院。院外高墙数丈,内里影壁后的草木名贵稀奇不说,院内蜿蜒小径竟是用汉白玉铺就的!
行至宅内回廊,她紧紧攥着乌瑞的手腕,低垂着眉试图遮掩眼底的不安,边走边与乌瑞小声嘀咕:
“怎么回事?前头引路的是否叛变了?阿姊不会被歹人掳来这里了罢?要不,你试试一会能否逃出去?”
乌瑞眼下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来接她们的,的确是她的下属,瞧着神色沉稳,并不似怀有异心的。
但此刻已时近子夜,下属又引她们进了这把大伙都卖了都租不起的豪宅,她亦免不了一阵心忧。
然,思及林烟湄并无防身之能,安危皆只能依靠她,乌瑞决定鼓起勇气冲大头,强稳心神安抚:“姑娘莫怕,真有问题,属下护着你,绝不独自出逃。”
话音方落,在前引路者止步廊下,伸手指向十步开外灯火通明却门窗紧闭的屋舍,恭谨招呼:
“前头就是正堂,主人在里头等着二位,请吧。”
“阿姊在里面?”
满腹猜疑的林烟湄并未贸然进门,反而随意顾盼回廊内精美绝伦的壁画,妄图拖延时间摸透此间状况:“她怎不出来迎迎我?”
那人神色不见丝毫波澜,凑近林烟湄,又催道:
“主人奔波一日,许是累了,林姑娘快里面请。”
“也…也好。”
林烟湄的一颗心开始不安地乱跳,她怕这雕梁画栋里藏着蹊跷,但更怕江晚璃糟了歹人算计,屋内纵是龙潭虎穴,她也只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