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睡一日,可有新鲜事?湄儿何故一脸心事的样子?”
林烟湄听罢这番问题,低垂的目光愣愣打量江晚璃半晌,而后,出其不意地,她一头扎进江晚璃怀里,搂着人倒起苦水:
“你可醒了,憋死我了!我不想呆在这儿了,阿姊快些好起来,我们去别处。.5-4!看¨书` ·更^新-最^快?”
“这是怎么了?”
江晚璃有些懵,指尖抚上小鬼毛茸茸的颅顶,轻柔拍了拍:“谁给你委屈受了?”
“还不是谢知县!”
林烟湄叽里咕噜跟江晚璃抱怨了一通今日发生的事,从晨起赶走谢家管家,到午后打发掉来送商铺转卖文书的衙役,一直说到乐华拐孩子进门,才舍得喘口气儿:“阿姊,我心好累。”
此刻,江晚璃木讷地呆坐着,因短时间内接收了太多出乎意料的消息,她一时没顾上安抚林烟湄。
反而自顾自嘟囔:“多了两个娃娃?这是把我家当慈育院了么…”
“小孩住便住了,我发愁的是香铺,知县还要我帮忙安置流民,给大伙找事做。!微?趣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林烟湄沮丧抬眸,将求助的目光焊在江晚璃脸上:“阿姊,我不懂经商,如何接管商铺、管理雇工?会露馅的。”
江晚璃摸摸她的后脑勺,没做声。
她心道,谢砚青把外甥和随侍留在宅中,听着不像走投无路、迫不得已的选择,反而颇似顺坡下驴的故意为之。
在宅外安插眼线还不够,手都伸内宅来了,看来谢砚青早已对她们的身份生疑,急于暗中查证了,她们哪还需要再“露馅”一次?
林烟湄久不得回应,心里发急,忍不住催道:
“阿姊?你拿个主意呀。教孩子写字我勉强能应付,但照管商铺,我真无从下手。”
“雇个掌柜即可,你是家底殷实的富商,何须亲自镇场子?”
江晚璃柔声引导的同时,默默将自己的手下过了一遍:
乐华要查行刺案,且能被谢砚青轻易认出,不妥;
乌瑞毛躁心思粗,不妥;
剩下小的不经事太生涩,不妥。/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思前想后,她拿定主意,与林烟湄商议:“云清就不错,她自幼受的是使君府最优良的教导,管账驭人均井井有条,见的世面也多,你将香铺托付她即可。”
闻言,林烟湄托腮叹了口气,活像个成熟且饱经风霜的小大人。
江晚璃被她逗得发笑:“还愁什么?不认同我的想法?”
“云清近日为我的事忙前忙后,我很过意不去,哪好意思再麻烦她?”林烟湄自责反思:“当初我若没冲动去管柒婆婆绣坊的闲事,她和乐华也不必如此操劳,我也不会被知县盯上。”
“后悔药可没得买。”
江晚璃哂笑着说了句风凉话:“你勇敢一次招惹了各路神仙,如何能中途颓废?兵来将挡,我相信湄儿有本事渡过难关,护我平安离开此地,可对?”
小鬼年少,行事免不得冒进。拿此番现实中不易应付的经历做个教训,换小鬼日后三思而行的稳重,如何不是一场划算的买卖呢?
江晚璃觉得值得。
只要场面可控,她乐意陪谢砚青把这出互相猜疑的戏码唱完整。
“我不相信,湄儿是笨蛋。”林烟湄摇头自黑。
“咚咚,姑娘,饭好了。”
“进!”
林烟湄站起身,待下属摆好餐饭,她舀一碗米汤,耐心吹凉后端给了江晚璃:“慢点喝。”
“湄儿,我手软…”
江晚璃瞄着碗,不肯伸手接,垂落林烟湄手背的眸光软绵绵还能拉丝。
林烟湄看出她存心撒娇,却无意揭穿,侧身坐下将汤匙抵上她的唇:“好吧,我喂你。”
“林姑娘。”
外间迟迟未走的下属隔着屏风唤她。
林烟湄缩回手,转眸“嗯?”了声。
“谢小娘子不肯自己用饭,想跟您同席,您看?”
话音落,林烟湄眨巴着眼,若有所思。
脸上神色明显有所动容,就连端粥碗的胳膊也在朝桌案靠近。
眼尖的江晚璃捕捉到这点变化,忽而扬手捂住太阳穴:
“啊…好痛,湄儿…”
“阿姊怎么了!”
一声呻吟彻底转移了林烟湄的注意力,她搁下粥碗,很紧张地端详江晚璃:“哪里难受?我叫乐华来?”
“没…好些了,就一阵。”
江晚璃揉揉穴位,半阖着眼将头枕在小鬼肩上:“让我靠一会,许是躺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