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的解释都不信了?林烟湄真是个祸水,我就不…”
“坏人!不许你说她!”
她话没说完,几通乱拳连带着扑腾乱踹的腿已招呼到身前,频繁的攻击打得谢砚青节节倒退。′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囡囡!”
女儿小小年纪竟学会动手了,谢语冰意外至极,忙冲过去挡在妹妹身前,怒视着女儿:
“你过分了,老实点。”
说着,她又转身去推谢砚青:“你回房自己吃,这几日先别见面。”
可谢砚青偏咽不下这口窝囊气,抢到前头较起劲来:“您让她打,让她打个够!”
“就打就打,娘让让,不许护着坏人!”
一时间,圆桌前身形交错,互相撕扯着,乱作一团。
“嗖—”
倏尔,一股疾风破窗而入,恰擦过谢砚青的侧脸,与殴打她起劲的谢鹤真也不过半寸之遥。
裹挟着微弱金属气息的泠然寒芒飞掠而过。`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啊…!”
谢语冰眼瞅着异物从两位至亲眼前擦过,登时吓得低呼。
而没瞧清飞来之物的谢砚青也愣了刹那,半晌没能回神。
至于那三岁娃娃,因眼力太出色,早在寒芒入侵之际就看清了箭镞的轮廓,被凶器凌厉的锋刃惊得瘫坐在地,连哭声都吓没了。
待惊魂未定的三人反应过来,那突兀的暗器已死死扎进屋内承重的廊柱之上,箭尾明显包裹着一张纸。
谢砚青猝然起身,趴去窗前四下逡巡。
院中晚风幽幽,家丁蹲在花圃里劳作如常,不见丝毫不速之客造访的痕迹。
奇怪了,这箭是何人所射?总不会是天色掉下来的吧!
她找不见线索,后怕却已席卷脑海,扶着窗棱的手颤抖不停。
无奈之下,她只得关严门窗,以防贼人还有后手。
与此同时,谢语冰已大着胆子取下箭上的纸条,读过其上内容,脸色倏地白了:
“妹妹,你来看…”
谢砚青快步凑过去,看见了言简意赅的一行字:
动林烟湄者,死。.1-8?6,t¢x,t′.\c?o¨m.
读罢短短六个字,她只觉后背汗毛齐刷刷竖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
这句话,她是拿气音说的。唯恐隔墙有耳,祸及家人。
“谁敢威胁朝中命官?妹妹没动过湄娘子啊。”
谢语冰稍冷静些,在她看来,此箭虽损,终究没伤任何一人,想来对方是故意给她们个警告,留了些余地。
谢砚青将纸条捏在手心,垂眸没有接话。
围堵江晚璃那日,她是没动林烟湄,但这两日…
她已着手派人查访林烟湄身世了。
此外,她还以萧岭和“林姓”两条线索,暗戳戳引导手下牵强附会做些文章,想借此坐实江晚璃被贼人蛊惑的事实,希求祸水东引,为自己办差不力开脱。
谢语冰见她沉默,隐隐意识到妹妹有所欺瞒:“你,你这几日还没罢休?”
“别管我,您明日带囡囡回京去。”
谢砚青避而不答,心虚作祟,带着箭镞灰溜溜逃了。
威胁者竟知晓林烟湄的真名,又在林烟湄远走之后发来此纸条,此等行为已足够蹊跷。
怕归怕,但,于谢砚青这样的赌徒而言,这送上门的疑点,势必要查的。
从某种角度讲,谢砚青很感激林烟湄。
毕竟是这冒失丫头捅了柒婆婆一干反贼的马蜂窝,不仅助她攒下了履职以来的第一份平乱功绩,还阴差阳错让她摸到了江晚璃的踪迹。
而今,射箭之人,难保不是她立功的新机缘。
小小陵源县,当真卧虎藏龙。
*
十里不同天。
同是傍晚时分,蜀地却是一派烟雨空蒙。
绵密雨丝为漫山青翠织成道道朦胧遮面的白纱,光线幽沉,唯有路旁客舍的孤灯,隐泛点点微芒。
山路湿滑,雨雾难行,江晚璃不得已,命大伙留宿于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野客栈。
林烟湄下车时,举目四望,皆是高耸入云的陌生山峦。
夜色飘渺,雨声空灵,方圆十里仅有客栈一栋木楼流露出活人的痕迹。如此幽静氛围过眼,方转醒不久的林烟湄心生恐惧,下意识往江晚璃身侧贴了贴:
“阿姊,此处荒凉,我害怕。”
她有些抵触住在此地,总觉得这荒山客栈,颇似说书人口中会杀人越货的黑店。
“将就一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