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里,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落在床单上。?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林念之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的意识如同浸在粘稠的糖浆里,缓慢而费力地浮出水面。
“醒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林念之微微转头,看到苏暖疲惫却欣喜的脸。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别急。”苏暖扶她坐起来一点,递过去一杯温水,“慢慢喝。你已经睡了十二天了。”
十二天?林念之的手指微微颤抖,杯中的水泛起细小的波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酒楼的对话,墓园的雨水,胸口的剧痛……还有裴延礼那双充满痛苦的眼睛。
“他…在这里吗?”她轻声问,随即懊恼自己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
苏暖的表情复杂起来:“前几天一直在icu外守着,谁也赶不走。/l!k′y^u/e·d`u¨.^c~o?m+后来马库斯教授说你情况稳定了,他才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她顿了顿,“要我叫他过来吗?”
“不!”林念之的反应快得连自己都吃惊,“不…用。”
苏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念之,关于裴延礼…”
“我想休息。”林念之打断她的话,闭上眼睛。她还没准备好面对那些混乱的记忆和情感,尤其是裴延礼那些要报复她的话。
苏暖叹了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好。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知道——马库斯教授说你的心脏至少需要半年的调养才能承受手术。这期间必须绝对静养,不能受任何刺激。”
林念之点点头,眼睛依旧闭着。^x¢7.0!0+t¢x?t′.,c-o`m′半年,足够她理清思绪,也足够她为那个可能不会成功的手术做准备了。
门轻轻关上,苏暖的脚步声远去。林念之这才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如此美好的天气,与她内心的阴霾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胸口。那颗不争气的心脏仍在跳动,微弱但顽强。就像她对裴延礼的感情,明明应该死去,却总有一丝不肯熄灭的火苗。
一周后,林念之出院回到裴家别墅。推开大门时,她惊讶地发现整个一楼都重新布置过了——尖锐的家具边角包上了软垫,地面铺上了防滑地毯,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药草香,而不是往日的花香。
“夫人,欢迎回家。”张妈红着眼眶迎上来,“少爷吩咐把家里都改造了一遍,怕您不小心磕着碰着。”
林念之抿了抿嘴,没有回应。她慢慢走向楼梯,发现原本的实木楼梯加装了防滑条和扶手。
“少爷特意请了德国工程师来改的,”张妈跟在后面解释,“说是不影响美观又实用…”
“裴延礼在哪?”林念之打断她。
“公司有个重要会议,少爷说晚些回来。”张妈犹豫了一下,“他嘱咐您一定要吃午饭,厨房准备了药膳…”
林念之点点头,独自上楼回了卧室。房间也变了样——床垫换成了符合心脏病人需求的型号,床头安装了紧急呼叫按钮,甚至连窗帘都换成了能自动调节光线的智能款。
这些改变本该让她感动,此刻却只能让她胸口发闷。裴延礼这是什么意思?愧疚?补偿?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控制?
她打开衣柜,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重新整理过,冬季厚重的衣物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轻薄的春夏装。最上层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条浅蓝色的丝质睡裙——她最喜欢的颜色,但绝不是她自己买的。
林念之啪地关上柜门,走到窗前深呼吸。她需要明确边界,现在就需要。
拿起手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裴延礼的电话。
“念之?”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裴延礼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喜,“你到家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林念之刻意保持语气平静,“裴延礼,我们需要谈谈。今晚你有空吗?”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有,我七点前回来。”
“好。”林念之挂断电话,手指微微发抖。她不断提醒自己保持冷静——这只是一场协议婚约,两年期限一到就结束。无论裴延礼现在做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