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曾经幻想过的未来——和裴延礼一起在某个湖边小屋养老,看着孩子们在草地上奔跑...
胸口突然一阵刺痛,不知是新心脏的排斥反应,还是那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带来的痛楚。她深呼吸几次,等待疼痛过去。医生说过,情绪波动会影响恢复,所以她必须保持平静,至少在外人面前如此。
回到别墅时已近中午。裴延礼不在客厅,但厨房里放着准备好的午餐和一张字条:「公司有急事,两小时后回来。饭菜在保温箱里。——a」
!林念之将字条放回桌面,注意到旁边摊开着一本笔记本。那不是她的,应该是裴延礼落下的。出于好奇,她轻轻翻开第一页。
「5月3日,之之回国第一天。脸色苍白,说话声音很轻。吃了半碗粥。午睡两小时。没有看我。」
再翻一页:
「5月4日,之之夜里咳嗽了三次。早上拒绝我帮她梳头。午餐后坐在阳台发呆一小时。依然不和我说话。」
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记录着她每天的饮食、睡眠、情绪变化,甚至最细微的动作。最后一页是昨天的日期:
「5月22日,之之在花园里待了一小时。看到一只蝴蝶,眼神柔和了一瞬。还是没有对我笑过。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原谅我?晚上爷爷来了,要和之之单独聊聊,其实我在监控里都听到了,我该怎么办?我的之之真的打算不要我了…」
林念之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她不该看这些,不该知道裴延礼是如何像研究课题一样记录她的每一点变化,不该看到他字里行间的痛苦与自责。
她将笔记本放回原处,转身上楼。午睡醒来时,夕阳已经西斜。楼下传来低沉的说话声——裴延礼回来了,还带了人。
"...情况不太好,排斥反应比预想的严重。"是马库斯教授的声音,"需要调整用药方案。"
"会有生命危险吗?"裴延礼的声音紧绷如弦。
"如果按时服药,避免刺激,应该能稳定下来。但她必须保持绝对平静,任何情绪波动都可能..."
林念之轻轻咳嗽了一声,楼下的谈话立刻停止。她慢慢走下楼梯,看到裴延礼和马库斯教授站在客厅中央,表情有些不自然。
"醒了?"裴延礼快步走过来,"饿不饿?马库斯教授来给你做例行检查。"
林念之点点头,顺从地坐到沙发上让教授检查。血压、心率、伤口恢复情况...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正如教授说的那样。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比他们告诉她的要糟得多。
"很好,继续保持。"马库斯教授收起听诊器,给了裴延礼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记住,避免任何刺激。"
送走教授后,裴延礼开始准备晚餐。林念之坐在客厅里,翻着一本杂志,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能感觉到裴延礼时不时投来的目光,欲言又止。
晚餐后,裴延礼像往常一样收拾好厨房,然后轻声说:"我明天早上再来。你有事随时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