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春景让人无暇顾及。`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阳光灿烂,天气温煦,每一年中发芽最早而落叶最晚的垂柳在金灿灿的阳光下,斑驳陆离的锈迹中,你甚至怀疑,在锈迹中的枯皮是否也能发出新枝,颜色由枯黄转而为淡绿。在湖边,前几天清晨已经冻上一层薄冰的湖水重又碧波粼粼,枯荷残留的枝叶还与近旁的红艳与绛紫的睡莲在阳光中得意舒展,似乎时光天长地久地属于它们。几只小鸟在枝头啁啾。热烈、跳跃、光明、柔情,这就是春天的朦胧的觉醒。船至江蒲,薛道衡弃车马而登舟。
浩渺的江水微风拂皱,惹得薛道衡不由得随口而吟道:江南地远接闽瓯,山东英妙屡经游。前瞻叠嶂千重阻,却带惊湍万里流。枫叶朝飞向京洛,文鱼夜过历足洲。
“好歌,好歌,”船家,白发苍苍,鹤发红颜的船家不禁击节赞和,“先生,凭老夫的经验,你是大隋的使者吧。”
“正是,”薛道衡面色一惊,倒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和身份的暴露,他只是诧异,连陈朝的渔人也善知音律和唱赋,“老人家,你不简单啊,你倒说说,我的这首《江南行》可有下文?”
渔家微微一乐,几咎长发被江风吹得飘飘撒撒,似有仙风道骨一般。^天`禧′暁^税¨罔` /最~薪^漳/截-庚¨新?筷?酡红的双颊泛着光亮,“略知一点,年轻时,也曾附庸风雅。”
“噢,”薛道衡一听,心想:也曾是个读书人,不免生出几分敬意,“老人家,当今兵荒马乱后,正是国家用人之时,你为何不去求得功名呢?”
老渔父嘿嘿一乐:“古人有‘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当今世上,就像泛着浊流的江水,到哪里去求得功名?”说着停下手中的厚重的双浆,任船漂流一会儿,喘口气道:“早在我南朝萧梁武帝时,太清二年,发生的“侯景之乱”,先生可曾知道?”
“老人家是说北朝人侯景,后来投降南朝,被梁武帝所接纳的侯景。这一场乱子,我是知道的,老人家和侯景有缘?”薛道衡两次刮目相看眼前这位苍桑老人,“从年头算起来,老人家高寿已近八十了吧?”
老渔父微微点头:“当年,我只是一介书生,侯景就是我的主人,那时,北朝的汉人多以南方为正宗。^小·税?C!M!S_ *追^蕞/歆¢蟑′劫~只是梁武帝既任命侯景为天元将军,又处处猜忌,对侯景的北伐心存顾忌,最后竟要赐死我家主人,被逼无奈之时,才导致侯景起兵反叛。四年啊,整整四年,眼看着就要功成名就,哪想西魏乘机而入,遂有现在的陈朝。”老渔父不忍再说下去,重又拾起双浆,奋力向江南岸划去。薛道衡一听这话,也不言语,他知道,持续四年的侯景之乱正是南朝巨大灾难的四年,自此以后,南朝的国力日渐衰微。当时强大的梁朝被彻底支离瓦解,国都被破,梁武帝被饿死在建康台城,恰在此时,大饥荒遍及四处,百姓流亡,死者遍地。大多数有本事的人,或父子携手共入江湖;或兄弟相邀聚集山林,饥饿使人着了魔,发了疯,连池中的菱花、菱角都吃光了,草根树叶尽被搜掠一空。即使这样,大多数的百姓也只能苟且偷生于一时,大多数最终还是死在山脚、湖边。
“现在的江南似有转机了,百姓大都过上安康的生活,”薛道衡试探地问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惨况已经不见。”
隋文帝私秘生活全记录
第三部分
◎第28节 静候陈后主的宣召
“是啊,你说的情况那是你们北朝,不,你们大隋国的情况吧!”老渔父幽幽地叹息,“梁没有了,现在的陈也不见得好哪去。你看,就这把糟老头的年纪,还要出来干活,贴补家用,苛捐杂税多如这江里的小鱼,数也数不清。虽说还没有到像梁朝时的千里绝粮的惨状,可那是遇上四年饥荒啊。老朽有句预言,也算四言歌绝,送与先生,陈国要这样下去,‘千里绝粮,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