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烛火被涌入的空气吹得摇曳不定,在墙壁上投下幢幢鬼影。-r¢w/z+w¢w\.*n,e·t_
为首的御医令王院使须发皆白,他俯身在石台边,手指搭上谢绪凌的手腕,片刻后,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最后翻开他的眼皮。那双曾经洞悉天机的眼眸,此刻空洞无神,宛若一对无暇的琉璃珠。
“侯爷,”王院使站直身体,神色凝重无比,“国师大人他……没有脉搏,没有呼吸,体温冰冷。可怪就怪在,他的身体没有半点僵直或腐败的迹象,反倒……反倒像是被某种力量封存了。”
另一名御医补充道:“没错,就像一件完美的瓷器,只是里面空了。所有的生机都停滞了,我们称之为生机死寂。药石罔效,针灸无门,这已经超出了医术的范畴。”
江遇的面色沉得能滴出水来。“说结果。”
王院使躬身,声音艰涩:“以臣等的浅见,国师的肉身,无法用常规方法救治。它像一把锁上的宝匣,除非找到匹配的钥匙,否则任何外力都无法开启。这把钥匙,恐怕与这邪门的阵法脱不开关系。”
江遇沉默地看着阵法中央那个安静的身影。钥匙……
皇城,御书房。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皇帝坐在龙椅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江遇呈上的密报。
“好一个太师!好一个柳家!”皇帝的声音里压着滔天的怒火,“觊觎国师之力,妄图染指江山社稷,真是罪该万死,当诛九族!”
江遇垂首立在一旁,并不言语。
皇帝发泄一通后,疲惫地靠回椅背,声音沙哑:“国师那边,情况如何?”
“王院使束手无策。”江遇如实回答,“他们说,国师的肉身被阵法反噬之力禁锢,需要特殊的法子才能唤醒。”
“特殊的法子?”皇帝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的魂魄呢?还在慕家那个丫头的身体里?”
“是。”
“传朕旨意。”皇帝坐直了身体,帝王的威严重新凝聚,“太师柳振全家,打入天牢,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其党羽一并彻查,绝不姑息!”
“唐宴沉身为翰林院官员,与柳家勾结,知情不报,同样押入天牢候审。他与慕卿浔的婚约,即刻作废。”
江遇静静听着,这些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皇帝话锋一转,落在了真正的症结上。+x.i!a/o~s′h¢u\o\h?u·.~c!o,m+“慕卿浔揭露阴谋有功,免其罪责。但……”他停顿了一下,锐利的视线落在江遇身上,“国师因她而离魂,如今又只有她能承载国师的魂魄。这因果,她必须承担。”
“即日起,将国师的肉身移至乾心殿偏殿,由慕卿浔亲自照料。”
江遇心中一动,抬起头。
“朕会下令,开放皇家书库观星阁,允许她查阅所有禁录秘典。所有御医、钦天监术士,皆供她差遣。”皇帝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告诉她,这既是朕给她的机会,也是给她的枷锁。何时唤醒国师,她何时才能真正地重获自由。”
“否则,她就要做一辈子大周国的‘女国师’,永远顶着别人的身份活下去。”
一道圣旨,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从皇宫撒向了将军府。
慕府之内,气氛同样凝重。
“小姐,您……您还好吗?”侍女青禾端着一碗参汤,却不敢靠近床边。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那双属于慕卿浔的杏眼里,却透着不属于她的沧桑与疲惫。谢绪凌的意识在慕卿浔的身体里浮沉,每一次清醒都像是从深海里奋力挣扎出来,换得片刻的呼吸。
这具身体对他的排斥在减弱,可一种更诡异的融合却在发生。阵法反噬的力量,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的魂魄与这具躯壳越捆越紧。
“我没事。”他开口,声音依旧是慕卿浔的,只是语调平直,带着一种抽离感。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力在变弱,而身体本身属于慕卿浔的本能正在苏醒、抗拒。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像被困在了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里。
就在这时,管家领着一名宫中内侍匆匆走来。
内侍展开明黄的卷轴,用尖细的嗓音开始宣读。
当“……着慕卿浔即刻起,迁入宫中乾心殿,全权负责照料国师肉身,遍寻唤醒之法,钦此——”的尾音落下时,站在一旁的慕远征将军,这位在战场上从未皱过眉的铁血汉子,脸色铁青。
内侍走后,慕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