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梁忧嗓子痒得难受,咳嗽连连,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回合后,她找出感冒药下楼烧开水。
梁忧现在头重脚轻,又困又难受,她坐在椅子上打着呵欠等水烧开。
沉重的眼皮仿佛随时能将眼睛盖住,但是咳嗽一涌上来,立马将睡意撵走。
这种被咳嗽提神的滋味儿一点也不好受。
几分钟后,梁忧吃完药。
她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虚着眸,游魂似的往楼上房间挪。
恍惚间,梁忧嗅到熟悉的木质香,走了几步猛然停下。
她倏然清醒睁大了眼,容峥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口,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梁忧猛然想起容峥在离开她房间时说的话,一阵尴尬的真咳嗽。
容峥像是没看见梁忧脸上的尴尬,“梁小姐这是在梦游?”
梁忧看见了容峥眼里的笑意,心下明白容峥这是在调侃她。
她被自己的话打脸也就罢了,偏偏还被他逮住。
梁忧有些恼地瞪了容峥一眼,“容先生大半夜不睡觉,在修仙?”
说完她就后悔了,对方可是大佬啊!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梁忧觑了眼容峥脸色,没发现怒色,她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端正表情准备进行一番补救。
“嗓子不痛了?”
容峥无奈笑着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梁忧刚把气提起来,被这么一堵,卡在嗓子眼儿,引来一阵咳嗽,白皙双颊顿时染上红晕,似水润过的杏眸波光潋滟,在灯下泛着勾人的光泽。
“刚下去吃药了?”
不等梁忧回答,容峥继续说:“没想到还真被我说对了。”
他认真打量梁忧的状态,问:“脸疼不疼?”
梁忧:“……您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挖苦我,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容峥莞尔:“挺开心的。”
梁忧嘴角微抽,您可真是直白得过分,不敢怼出口,就只能在心里碎碎念。
许是因为这股气没有发泄出来,梁忧入睡后在梦里把容峥揍了个鼻青脸肿,金边眼镜歪七扭八地架在鼻梁上,可滑稽了。
以致于她第二天早上看见容峥,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看报纸的容峥略微抬眸扫了对面的人一眼,话却是对旁边苏婶说的,“家里什么时候养了猪?”
苏婶忍俊不禁,“先生,家里没有养猪。是梁小姐的笑声。”
容峥淡声开口:“原来如此。”
男人端方正经,仿佛他是真的不知道那声音是梁忧发出来的。
梁忧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
把情绪注入手里的叉子,她将叉子狠狠插在盘子里的三明治身上,爽快地一分为二。
她杀的不是三明治,是自己的懦弱!
早饭后,梁忧坐上容峥的车,和容峥一起离开了岁常公馆。
梁忧本来是要自己打滴滴的,容峥打开车门对她说:“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送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
被您说是猪的我,怎么能和您这位天之骄子一起坐车呢,有损您英明神武的形象。
梁忧皮笑肉不笑。
容峥垂眸,脸上辨不出情绪,“如果是苏璟呢?”
怎么突然扯到苏璟身上?
梁忧一头雾水,刚想问个清楚,人家已经坐进了车里,颇有马上就走的架势。
心里疑惑未解,梁忧想也没想就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容峥在翻看文件,连半秒的余光也没给梁忧。
看出他在忙,梁忧只好把想说的话先憋住。
然而容峥这一忙直接忙到了梁忧家楼下。梁忧下车时,容峥仍旧是头也不抬。
梁忧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伸出去的腿又放回车里,顺便把车门关上。
容峥这才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请问您刚才为什么提到苏璟?”梁忧自认为展示出了足够的礼貌,但她还是看见容峥的脸色沉了下去。
男人垂眸扫过腕表,“原本我该在五分钟后抵达公司,十分钟后召开会议。现在因为梁小姐,今早这场会议很有可能不会准时开始。”
言外之意是说她耽搁时间喽。
那她不要答案了。
梁忧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