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本要跟上,却被袁本中叫住。
“效儒,你代我好好款待一下各位,我去去就来。去让他们把东西抬到后厅,让你娘看看。”
薛霸王的四个手下又抬着箱子送进来,箱子一开,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不停。纷纷猜测这镀金雕像算是什么值钱东西。
柳君眉因行动不便,只在后面站着,忽然听到一声闷响,众人都没注意,君眉回头,却看到伊眉瘫坐在椅子上,惊恐地睁大眼睛,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疤。
柳君眉悄声走过去,“丫头,怎么了?”
“他……他……就是他。”
柳君眉顺着伊眉手指过去,一个壮汉站在门口,似要离开的样子。“你认识他?”
“他,他伤了我,杀了爹妈,烧了全家……”柳伊眉通红着脸,压低声音,恨不得立马冲到他面前一刀宰了他。
柳君眉抱了抱伊眉,“别让他认出你来,我去会会他。”
柳君眉拍了拍柳絮,小声告诉她情况,柳絮吃了一惊,“你先带伊眉走,到安全的地方。”
“姐姐小心啊。”
柳君眉点点头从芽儿手中拿过钱袋来。“几位慢走,打赏的钱还没拿呢。”
为首的人走上来磕头,“谢夫人打赏。”语气雄厚,一听就是练过。
“你们是谁家的?刘员外家还是张掌柜家?”君眉问道,“替我们老夫人谢谢呀。”
“是薛家……薛少爷家的。”
哼,果不出所料,薛道亭又来了,可是送这么两尊镀金像有个什么用呢?而且造型过于奇特,应该有什么用意在里面。
正午时分,开始摆饭。袁效儒在大厅照应客人。薛道亭的出场和平时的名声,再加上和官府中人通联让他成了座上宾。不少商贾贵人都争相与他攀谈。
袁本中也一派喜庆,一桌桌敬酒,似乎刚才与薛道亭在书房的攀谈已经解开所有心结。
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但却说不出来。
后厅里的饭菜也已经备好。袁母招呼众人坐下来。看着自己媳妇丫头们慢慢地站了一地,心里十分感慨。
“哎,真好啊。刚嫁过来,这边可是什么都没有。现在也快儿孙满堂了。”
叶兰儿给老夫人斟满酒,“夫人呀,您是福与天齐,以后好日子多的呢。”
老夫人抿了一口,说:“也是老爷命好。遇上了几个贵人。年轻时想要做酒,就有贵人教。说是自己开酒坊,刚好一个忘年交就送给老爷钱。多亏了他们,咱们才能做到这里其乐融融的呀。”
柳絮接过话来,“这也是老爷和夫人的福分,回做酒有成本的人多得是,可就咱做成了太原府的头一家。如今老爷和夫人就该享受天伦了。”
这番话说得全家上下美成一团,柳君眉笑着:“哎,我也没有絮儿这么会说话,也没有兰儿那么勤快。坐在娘身边,也只能照顾娘了。”
“看你说的,你现在可是咱袁家的头号功臣,再过半年我把孙子这么一抱,可就踏实了。”
老夫人一说孙子的事情,柳君眉就感到叶兰儿眼光一扫。柳君眉本来并不是好胜之人,只想着苟且度过。只是是非一直缠着自己,如果要让自己好过些,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就必须万无一失。
庆贺的人渐渐走了,下人们已经开始张罗收拾残局了。柳君眉趁机走到柳伊眉面前,悄悄告诉她:“家里的事情姐姐快查明白了。静候佳音。”
叶兰儿笑了笑也在芽儿的搀扶下准备回去。袁本中突然走到后厅,围着那两座镀金像看了一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把这两个给我砸了!卖了!”
众人都愣住了,这不是挺值钱的东西,干嘛要砸了?谁都不敢动手。
老夫人走过来看了一眼,“老爷,你这是又怎么了?好好的顽童嬉戏像砸了怪可惜的。不喜欢让他们收起来就是了。”
“砸了!砸了!没听见!”袁本中吹胡子瞪眼睛大声说。
袁效儒忙走过来,“爹,您这是……?”
“你跟我去书房,把效道也叫来。”袁本中黑着脸,“快点给我把这两个破东西砸了!”说完转走就往书房走。
下人们无所适从,袁效儒摆摆手,老夫人示意他们把这东西搬到仓库里。
书房内袁效儒和袁效道站在桌前,不敢抬头看袁老爷。袁本中坐在那里一本本翻着账目。盏春的、绸缎的,一笔笔细细地查看。袁效道用手碰了下袁效儒,袁效儒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