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拓即将带人南下，他与元丰一起，在北面和西北面对沉瓷市进行攻击。宁鸢儿已经醒了，但是她不肯对他说一句话，泽拓对她冷战有经验，但是对于她这般怨恨的目光是一点法子都没有的。

“你现在，伤口还好么？”

宁鸢儿不说话，也不会去看他，有时候泽拓转身，就会看到她的泪珠子啪嗒掉落到衣服上面。这样就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不然的话，她早就冷着脸一声不吭要来跟自己拼命了。

只是要在走的时候，宁鸢儿拿着好不容易缝好的鞋子走到坟地。这款坟地也是泽拓命人建的，虽然身为敌人，他却很尊重这些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军人，他认为他们身上有一种血性和一种坚持。只有对手，才是最令人佩服的。可是难过的是，蓝元帅可能到死都没有将他作为一个对手吧。

宁鸢儿找到小豆子的坟，在前面挖了一个坑，然后把鞋子埋进去了。泽拓就在身后看着她的动作，看到这里的时候觉得自己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一点，他还一直以为，那双鞋子可能是她学着要做给他的，原来，她在这里早就有了倾心之人。那么，她流眼泪也是，在为自己喜欢的人伤心么？

宁鸢儿起身，她只是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而已。身为江卓人，她不可能会与一个敌人在一起的，有朝一日，她会亲手杀了身后的人。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将这些人从自己的祖国赶出去，不仅要把他们赶出去，还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投降，不会轻而易举的成为另一拨人的手下。就算是对方给自己多么好的待遇，就算是对方允诺多么好的生活，他们也无法忘记曾经的岁月。曾经的山河，不会这样千疮百孔，那个时候，天空干净澄澈，溪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静止不动，任由阳光在它的鱼鳞上作画。

那些死去的人啊，那些人都是她的亲人，那些人全部都是她的朋友，曾经，他们度过了那样美好的日子，可是现在，一切的回忆都停留在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宁鸢儿知道，一切都是回不去的，就算是将所有的维洛人都杀绝了，她也不会再有那样轻松愉悦的心境了。

可是啊，可是她很得很，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啃其骨，她现在恨不得，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命卖给传闻中的妖魔，让他们帮助自己完成这报仇大业。

天地为证，她宁鸢儿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一天为了死去的战友报仇。她没有那样伟大的胸襟去原谅对方的兽行，她要报仇，只要报仇。

转过身的时候，宁鸢儿对上了泽拓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着，祭奠小情人啊？”

宁鸢儿讨厌他这样的口吻：“泽拓，你没有权利评价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而死的人，而你呢？你是一个不受诺言出尔反尔侵略别人国家的小人。你离开的时候，早就已经想好了有这样一天吧，是我看走了眼，以为你会跟你父亲是不一样的人。可是我错了，我跟我爸一样都是没长眼的！从现在开始，你我就是仇人。我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但是你要记住，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不要妄想着，让我对你们俯首称臣。我的骨头硬得很，我跪舔跪地跪父母跪恩人，但是我不会跪你们这群禽兽不如的小人！”

她当真是一点都不害怕的，这样一口气说下来，一点停顿都没有。泽拓不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形的，所以他只感觉到悲哀。

“你看过那么多书，是真的，对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察觉么？宁鸢儿，你开眼看一看。你看到江卓北方被维洛人接管之后是什么样子的么，你看到现在江卓其他地区是什么样子的么？在江卓古代，周围的国家很多，就是这样互相侵略组成一个大的国家，然后民族融合，共同发展的。我们现在，也是这样的，你明白么？”泽拓将这样的侵略冠上了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头，听的宁鸢儿都有一种错觉，是自己错了。

“是么，那要多谢谢你们的民族大融合，谢谢你们抓到一个女人就在大街上轮奸，谢谢你们抢走百姓家的鸡鸭鹅和粮食，谁要赶上来阻拦就将他们直接打死！”那些场景又在宁鸢儿面前出现，那些女孩子，她们被欺侮之后，坚强的活下来，可是留给她们的又是这个世界的恶意。她心疼她们遭受过那样的侮辱，也心疼她们在这个世界上还要被反复拿那样的事情咀嚼，每天都要活得心如刀割。

“我的手下没有这样的人，我们是士兵是战士，我们有军纪，我们不会那样做的。”他说得斩钉截铁，“你说的那些情况，在战争中或许出现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