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盛怒之下的力道,岂是弱不禁风的二夫人能受得住的。
二夫人踉踉跄跄向后退去,后又被放在地上的炭炉盖子绊了一下,接着如同一片飘在风中的落叶,随着风势向后倒去,而她身后一笼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炭火正等着迎接她呢。
5、二夫人倒下时撞翻了身后的碳笼,足有十来斤火红的碳灰碳块儿夹带着火星子,尽数倾倒在她身上。冬日里气候干燥,她身上穿得又是棉制的长袍,火焰瞬间便燃了起来,吞噬了她的半边身子。
她嚎叫着就地拼命地翻滚挣扎,妄图甩掉身上着火的衣裳,然而层层叠叠的广袖长袍,在她翻滚时已然牢牢地缠住她的身体,哪还挣得开。火焰很快沿着裙角上窜,通过衣襟袖口钻入衣内,灼烧着她的皮肉。
二夫人听着自己如同厉鬼般的嚎叫,鼻端充斥着自己的肉被燃烧的焦糊味儿,火攀上了鬓角的发,刹那便吞没了她的视线,在她被巨大的疼痛夺去意识之前,透过窜动的火光她最后看到的是班诺冷眼旁观的脸。
“不要,”燕儿的急忙按住她的手,但却显得小心翼翼,因为她那只手臂也裹满了纱布,“不可以碰的......”
“为......”刚一张嘴左脸就痛得像扎满了钢针,“为...什...么?”剧烈的疼痛让她的神智更清醒,随之而来的是记忆的苏醒,之前的经历复浮现在脑海里。在稍作愣怔后,她陡然激动起来,用她那只未受伤的手去推燕儿按着她的手。
燕儿不想二夫人看到自己被烧灼的血肉模糊的皮肉,却又不敢太大力按她的身体,两相纠缠下燕儿都要急哭了:“夫人,夫人,不要这样。大夫说只是伤了表皮,不会影响以后生活的......”
“即便是这样,我也要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二夫人猛一用力推开燕儿,将自己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抬到面前。她一层一层慢慢地揭开包裹的布条,体液渗透纱布将受伤的肉与纱粘连在一起,每揭下一层都要经历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即便如此也不及她看到纱布下的震惊与悲痛。
“啊!”即使痛侧心扉始终未吭一声的二夫人,在看到这一幕时终于忍无可忍地狂叫起来,同时疯狂地去揭身上纱布盖着的其他地方,她要看看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况。
“住手,住手,求您不要这样......!”燕儿拖着哭腔,扑过来自身后紧紧钳住她疯狂挥舞的双臂,“既然一切已经发生了,您这样也是于事无补,只会让病情更加恶化......”
挣脱不开燕儿的钳制,加上身上的剧痛折磨地她浑身无力,她终于精疲力竭地靠在燕儿的怀里,无助地失声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她已经全部都夺去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害成这样......?”
见她安静下来,燕儿担心她的伤势,立刻放松了手下的力道,却仍拥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用手中的帕子轻轻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不然咸涩的泪流到她被烧伤的脸颊又会增加她的痛苦,虽然燕儿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心情,根本感觉不到这点小小的疼痛。
擦着擦着,燕儿自己的心里不由得也冒上一阵阵的酸楚:作为陪嫁丫头,她是一路陪小姐走过来的,小姐的出身虽不能与现在的王妃相比,却也是自小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虽然嫁给王爷后受了些时日的委屈,却也曾与王爷伉俪情深被呵护疼惜着,何堪新王妃入府后的冷落委屈,如今所遭受的痛苦更如同雪上加霜。
正在燕儿为小姐的遭遇心痛不已时,只听门‘吱嘎’一声响,门外有人不请自入,她口气不善的问:“谁呀?”
“呦,谁家教养出来的丫头,也不看看是谁,口气就敢这样蛮横无礼,没......”一把傲慢冷硬的声音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堂皇而入,却未说完就硬生生的住了口。
6、班诺带着她的贴身侍女清屏缓缓自帘幕后步入,今日的她身着一件雪白的银狐裘氅,未加修饰的脸庞略显苍白,肩头蓬松的裘毛上挂着融化后的雪片结成的冰晶,映衬着窗外透进来的雪光,周身闪耀着晶莹耀目的光华。
为什么?二夫人哀怨闭起望向她的眼,别过头去假装对她视而不见。在她对我做出这么可怕的事后,她看上去还是那样纤尘不染的干净!
班诺小心翼翼地行至二夫人床前,瞅一眼床上双目紧闭的人,轻声问燕儿:“怎么,还没醒吗?”
“嗯!”燕儿爱搭不理的应了一声,欠身欲起,班诺忙抬手示意她不必了。
一直默不作声跟在班诺身后的清屏,见自己的主子被一个丫头如此怠慢,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