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慕云将梦梦揽进怀里,抚摸着她细柔浓密的头发,无边的痛惜袭来,她再也控制不住,满眼的泪水滴落在梦梦熟睡的小脸上。
梦梦,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女儿,跟她吃了太多的苦。
当年,为了寻找那个让她爱得无法自拔的男人,寒慕云再次辞职,来到深圳的关外布吉,随便找了一家单位上班,这家单位其实并不适合她,她的所学也得不到重视,但这里有他的消息,她打听到他曾在布吉一家港资企业出现过。
但告诉她消息的并不确定是哪家企业,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可寒慕云还是报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希望,来到了布吉。
当年,她相信自己还算是理智的,她并没有放弃充实知识,她还有梦想,希望有一天她寒慕云能够活得精彩,活出自己的人生。
寒慕云工作的时间报了晚间培训班,学习商业管理专业,除了学习以外,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出没于布吉的大街小巷,到各个工业区打听那个男人。
布吉是深圳有名的工业区,一到下班的时间,成千上万的年青人涌出工厂,街边小吃店里挤满了人,五块钱一碗的米粉,甚至三块钱一份的盒饭,就能让这些打工仔打工妹吃上一餐便宜的饭菜。
慕慕云经常在周末的时候,走的太远,到了饭点儿,就混入这群拥挤的年青人之中,她的气质与这些普通的妹仔们很是不同,往往引来一些异样的注目。
她无所谓,只要能找到心爱的男人,她什么也不在乎。
那时,深圳的关外治安很差,隔三差五地听到一些抢劫、偷包的事情发生。她在公交车上不只一次的看到,小偷嘴里含着刀片,肆无忌惮、明目张胆的割开乘车人的口袋或者背包,旁观者无人敢说话,否则就会迎来一顿暴打,她每次看见这种事都会后怕好些天,甚至不敢坐车,不敢出门,但这些都没有亲自经历一次来的可怕。
深圳炎热的夏天,烤得身体如同晒干的咸鱼,盐份混合着汗水淌出身体,在后背上留下深深的汗渍,寒慕云拖着疲惫的脚步,尽量找有树阴的地方走,不知不觉间到了一片正在开发的工地。
十字街头,前面是漫天的黄土和一片脚手架林立的工地,身后是遥不可见的车站,她恍惚间失去了方向,张目所见,身边没有一个行人。
突然一阵轰鸣声,她的身侧来了一辆摩托车,车上坐着两个人,寒慕云看见那坐在车后的人,一双粗糙有力的指头动了动,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没等她看清楚,前面一人发动了油门,后座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背包,她的身体瞬间向前倾倒在地上,她抓住包带,包还挂在她的身上,就这么被拖行了十几米,后座的人骂着,“还不松手,再不松手,我可砍了!”
他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明晃晃的一把利刀,阳光穿过刀锋落在她惊得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