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寒慕云放手,包带已被扯断,从包里散落了一些零碎东西,她连人长相都没看清,摩托就已飞驰而去,留下她摔入滚滚的黄尘。
寒慕云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手臂和腿上有几处擦伤,伤口的痛刺激着她,寻找无果的痛刺激着她,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地上失声痛哭,那是何等的撕心裂肺,她那一刻,只有绝望。
包里有她所有的东西,身份证,存折,包括零钱。
她一无所有,望着一辆辆疾驰而过的公交车,她拼命地大笑着,眼泪从眼角又滑到白皙的下颌,扑簌簌地又落到脚下的黄土路上,她弯下腰拼命的咳了起来,泪水和着咳出的血一滴滴地将她的生命挥洒殆尽。
这就是她的宿命!
她走了几个小时才回到住处,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像灌水一样的喝光了一瓶青酒,然后坐了末班车,来到海边。
大海以千年不变的胸襟接纳了她,星河洒落点点波光,海水拍打着沙滩和礁石,发出一声声的叹息。
寒慕云消瘦的身影在海滩上徘徊良久,听着海浪拍打着沙滩,那空寂的声响似乎在告诉她:他,永远不会回来了。他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对她所有的爱都是谎言。
她在悲伤中任由泪水落入无边的大海,一步步地向大海深处走去……
直到,被一个陌生男子救起。
“经历过死亡的人如果有命活着,一定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个人这么告诉她。
她为这句话触动,她为自己的自私而后悔、后怕,更为大海没有留下她而感恩海洋的宽广。
就在那一次,她才知道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她不能死,为了腹中的孩子,为了她曾经的爱情,她选择孤独前行。
从那天起,她告诉自己,她只有让自己变得 更强大,才能像样的活着,她活着不止为了她自己。
她去银行把一张张的卡办理销户,她再也不会呆在这个伤心地,这个令人失望到恐怖的地方。
同时扔掉的还有手机卡,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告别,悄悄地回到了江南,她在这里上大学的地方。
但她的回来同样是悄无声息的,她没有联系一个同学,她宁愿孤独地舔干伤口上的血,像一头受伤的狼,在人流涌动的城市里,独行。
但母亲为她着想,执意将梦梦带回了老家,交给哥嫂抚养,名义上是哥嫂的女儿,可是她知道,嫂子心眼窄,从来没有把梦梦当做亲生女儿看待,而是做为向她索要钱财的法码。
这些年,嫂子不停地打电话跟她要钱,说是给梦梦花的,可是连她买的新衣服都要拿去送人,也不肯给梦梦穿,真的以为她寒慕云看不到吗?
想起上次,那件想起来就让她生气的事,又浮入脑海。
这几年,她每年中的几次长假都是在长途车上度过的。为了见到梦梦,她常常是坐夜车回老家,在家里呆上一整天,次日再乘夜班车回江南。
就这一天的时间,梦梦才能享受到一次生母的关爱。
当寒慕云顶着渐暗的星光来到家门前时,梦梦总是等在婆婆的床上,嫂子从来就没有带她睡过,母亲打开门,她放下行李就直冲入房间,抱起梦梦,梦梦睁着惺忪的双眼,带着梦噫般的喃喃声,“妈妈,妈妈……”
她只有含着泪说:“姑姑回来了,姑姑来看梦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