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你这是何必呢,非要两败俱伤?对你有什么好处?”林管家气得两眼冒火。
“林哥,这里可不是东北,在那儿你还算是个人物,可在江南,你什么也不是,我可不同了,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所以说嘛,林哥,识时物者为俊杰,你和我是绑在一起,分不开了。”
林管家哼了一声,二子说的没错,当年在东北他可是跺跺脚地面就得晃几晃,现在来了江南,他不还是得躲在乔氏的别墅里。但他对二子将自已划为一种人很不乐意,二子是小混混,充其量就是个只会斗狠的小角色,他可是做大事的人,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怎么能相提并论?
“二子,你现在榜上有名,全网都在通缉你,我看你还是躲一阵子,别出来惹事。”
“那好办,只要林哥你提供点吸的,再找个地方给我住,我保管老老实实呆着,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别想一个人跑。”二子那团黄色假发盖了一半的眼睛里闪出狡猾的光芒。
林管家倒不会怕他,只是被他缠上会很麻烦,因为二子有毒瘾,这种瘾君子早晚得出事。
“你说的轻巧,现在全城都在通辑你,哪有地方给你住!”
“我看你家就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警察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还会呆在案发现场附近。你儿子不是经常不在家吗?我看就住你家挺好!”二子无耻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家?”林管家一惊。
“林哥,没我二子不知道的事,你放心,我不会动你儿子的。”林管家真想杀了他,他捏紧拳头,脑海里闪过儿子的身影,为了儿子,他不能犯浑。
眼看今天走不成了,林管家知道家附近就有不少旧房空着没人住,他院子隔壁就空了一间,反正儿子也只晚上才回去,附近也少有人走动,就将二子带了过去,简单弄点铺盖,又买了一堆快餐食品,一箱方便面就着开水就能解决吃饭问题,二子心知正在风头浪尖上,尽量呆在房子里不出来,从外面看,还真看不出来这里多了一个人。
林管家把二子安顿好之后,再次离开,他绝不能和二子在一起,留下的新号码是两人单线联系的唯一方式,给二子留的食物足够一个星期的,他也没有回乔家,在江南,他并不陌生。
秋天的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淋淋漓漓地下了几日,林栋的租住房里已经放满了红红绿绿的塑料桶,顺着墙缝、漏瓦滴下来的水,枯燥地击打着他的梦,他烦燥地坐起来,夜半时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破家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父亲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为父亲担心,同时,又怪他不说出实情。雨水不停地淌,他踩在湿漉漉的变形的地板上,心想真是受够了。
好在第二天开始放晴,林栋索性请了半天假,出去买了半车旧瓦,准备修屋顶,再不修怕是要塌了。
因为房子将要拆迁,房东再也不肯掏钱修,附近就有拆下来的旧瓦卖,也不算费事。至于上屋顶,后面有一道山墙,隔壁早已无人居住,他也不用向人请示。
他所住的院子是前后院,前后院之间有一道门,常年锁着,里面堆得全是杂物,他好不容易弄开铁锁,门吱哑一声,开了。
他穿着一双运动鞋,走起路来很轻快,没发出什么声音,后院里也有两间旧房,都是老式的结构,人字形屋脊,又低又矮,屋顶上面的旧瓦脱落得比他家还要严重,林栋看见瓦缝间长着半人高的野草,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野草倒是比人长得还好。
林栋摇了摇头,好多人家都买了新房,只有那些思想守旧、没有收入的人才错过了房地产大涨的好机会,他连那种人也不如,还得躲在这里淋雨度日,不是他不想搬走,是父亲死活不同意。
这些天,已经没有被人盯梢的感觉了,他想过搬家,可搬家又怎么,他舍得放弃工作吗?别人想找他怎么都能找到,何必像只耗子一样躲躲藏藏,他厌倦了这种生活。
走到窗外,他鬼使神差般地向里面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突然发现屋里不一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总之,地上摆了几只绿桶,桌上还有方便面的袋子。
没人住,谁会放桶接水?
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你是林管家的儿子吧!”声音离他很近,林栋激灵打个寒战,深吸后慢慢转身,他在想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很少,身后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身后是一位瘦削而且长着一对老鼠眼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烂塑料盆,直勾勾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