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栋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和蓝毛说话的男人,蓝毛叫他二子哥。二子现在这副形象和通辑令上完全不同,通辑令上的相片不太清晰,二子还戴了假发,粘了胡子,但林栋还是认出了他,因为他的声音很特别,让他过耳不忘。
林栋忽然笑了一下,耸耸肩,“是啊,家里屋顶漏了,来看看。”
二子刚才还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晃了晃手里的盆,“我家也是,这该死的雨,下了没完。”
林栋点头表示同意,“你是这家的主人张哥吧,我听房东提起过,你不是在外地上班吗,怎么,是放假了?”
二子哦哦两声,眼珠子转了转,看来林管家的儿子把自己当成邻居老张了,这身份挺好。
“是哦,这老房子一到雨天就会漏,我怕屋给漏塌了,趁着放假,回来看看。”
“我家也漏的厉害,要不咱们凑一起,干脆修一修?”林栋呵呵附和。
“我本来也想修来着,可你也看见了,这里马上要拆了,再修真值不当,将就着住几天算了。我看一时半会也塌不了!”
“你心真宽!我可比不了你,抬腿就能走人,我自已修吧。”林栋打着哈哈,几步来到自己家的后墙,攀着墙头上了屋顶,骑在人字形屋顶上,他视线远眺,将周围的环境尽收眼底,院里的二子闪身进了屋,他忙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
其实林栋刚才很紧张,网上有二子的信息,此人吸毒,因为打架进过牢子,下手特狠,他不明白此人为什么会藏自己家隔壁,是巧合,还是……?
他不敢往下想,父亲怎么会认识二子的?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一边码着瓦片,一边将来江南的前前后后想了个遍。
在跳下屋顶的那一刻,他决定先不报警。
林栋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学生了,他在江南几年,早就练得一身是胆,结识的人也是各色各样,所以他很重视强身健体,现在他体格强壮,瘦的像只小鸡一样的二子,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林栋排好屋瓦,堵上几处漏雨的洞,忙了一身大汗,打桶井水抹干身子,秋天的井水真凉,他感到浑身痛快。晃到外面的大街,买回两瓶二锅头烧酒和一只烧鸡,半只咸水鸭,一包麻辣花生米,再有一盒夫妻肺片,透着油香的烧鸡味,花生米的香辣味顺着他行走的路线一路散开,他在后院门口专门晃了几圈,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昨天他就发现,二子屋里只有方便食品,这小子几天不吃肉,咱就用肉引诱他。他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烧鸡放到石板搭的临时桌面上,搬了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打开烧鸡袋子,香味更加浓郁了。
“真香,什么是神仙日子,这就是神仙日子。让老子尝尝,啧,真香……”林栋自言自语,空旷地院子里起了风,将香味直吹进后院的二子鼻子里,二子馋的吞了几下口水,“娘的,老林也不知道送只烧鸡过来,小林他娘的也只顾自己。”
他在屋里晃了几圈,还是受不了馋虫的勾引,屋子里又湿又潮,外面飘来香气,二子终究还是走了出来。
林栋看见一个人影晃了一下,二子瘦削的身子骨一天没见又削减不少。
“有酒有肉,日子过得不错啊?”二子像一片落叶飘过来,不是他身形轻巧,而是他那头黄色的假发,像极了一片枯黄的落叶。
“是张哥啊,没出去啊你,一起吃点!”林栋热情地招呼他。
黄发二子搬了两块砖头垫在屁股下面,“那我就不客气啦!”
几口酒下肚,两人越聊越熟络,林栋见机行事,呵呵笑了几声问,“张哥,我也不见你回来,怎么知道我爸的?”
“这个……这个是这样的,你爸和我是老朋友了,他来江南给我打过电话,还是我介绍他住这里的。”二子面不改色的撒谎,嘴边的肥油粘在假胡须上,像老鼠的两撇长须。
“你们既然是老朋友,那我父亲以前也是做大事的人吧?”
“那是当然,他没告诉你吗?”二子明知故问,惊讶的看着林栋。
“爸老说我还小,啥也不讲。”林栋搔搔头皮,打个马虎眼说。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好久没见了,你想知道啥,还是亲口问你爸。”二子低头不语,眼珠子乱转。他打算好好利用林栋,那他老林想跑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