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了卧室,床上被子拱成一堆,寒慕云蒙着头,缩在被子里,他拉开一条缝,哄她说,“老猫来了啊,快起床了。”
寒慕云用力拉住被子,他讨个没趣,“慕云,你怎么了,生病了就要吃药,先吃药好不好?”
被子里没有声响,他又问,“慕云,老母鸡汤可香了,咱要不来一碗?”还是没有回音。
他不禁急了,“慕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老家回来就对我不冷不热的,咱可不兴这样啊,你要是不同意订婚,就跟我明说。是不是晓寒要回来了?”
他这几天也没睡好,慕云的态度让他着了急,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就是猜不出寒慕云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她不是只爱他一个人吗?他都说了是上门提亲的,家里人都同意了,她反倒不说话了,是不是因为晓寒?
他是男人,晓寒喜欢慕云的事,他知道一些,他想只有这一个可能了。所以,他生气了。
被子里传出寒慕云鼻塞住的声音,“你别扯到晓寒,我心里烦,别理我。”
“好,好,我不理你,看你饿不饿。”展明泽也气了,他忙得焦头烂额的只想回家吃口暖心的饭,谁知道还要受气。
“走,梦梦,咱们自己吃老母鸡。”他拉着跑进来的梦梦,气呼呼地说。
梦梦乖巧地看了看床上的妈妈,“妈妈病了,爸爸你别大声说话。”
“好,我不大声说话。”他拖着长音大声说。
寒慕云在捂得漆黑的被子里一声不吭,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声音出去了,她才露出头,深深地吸了口空气,她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展明泽。
说心里话,她不想瞒他,但她真是不敢将实情告诉他,那样他会怎么想?他还愿意跟他的杀父仇人的女儿在一起吗?
另一方面,她还抱有几分不信,后天才能拿到检验结果,再怎么样,也要等真实的结果出来再说吧。
林栋两天没有找她,他按她说的话做,两天不来打扰她。
第三天,林栋带着鉴定结果给寒慕云打了电话,随后发来了拍下的相片,结果是真的,寒慕云当场就有要崩溃的感觉,她的手激烈的抖动着,如同一个八十岁的老妪,她在家里躲了两天,也躲不掉这个残酷的事实。
林建东,我为什么是你的女儿?林建东,我恨你!她捂着脸痛苦的低声的咆叫着。
芸姨在外面听见了异样的哭声,慕云这是怎么了?真让她担心。
等待了六年的爱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他还爱着她,愿意娶她,她还有什么可求的?她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她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然而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大玩笑,让她怎么办?
她不想离开展明泽,可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还会爱她吗?他是那么恨杀他父亲的人,他一直在追查真相,从来没有放松过,她会天真到认为他会不在乎?
不,不会的,展明泽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原谅她,他会离开她的,她痛苦的想。那她和梦梦该怎么办,如果没有找到明泽,她相信独自会抚养梦梦长大,但他回后一切都不同了,她变得更加依赖他,梦梦也喜欢上了这个爸爸,要她再回到以前的生活,她回不去了。
她惊出了冷汗打湿了床褥,后背也有流汗,她蜷缩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可怕的想象,她拿起电话,想打给展明泽,她想听听他的声音,感觉到他还在关心她,她才会放心。
“明泽,明泽?你在吗?”
“慕云,我在,你怎么了,起床了?”早上见她烧还没退,他提出送梦梦上学,让芸姨照顾好她。
“明泽,我,我好怕,你能回来吗?”她柔弱无力的说,病了几天,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慕云,别怕,我马上回来带你去医院。”展明泽着急地说,匆匆交待好阿康,他驱车回了家。慕云烧了两天,他一直在担心,可她不肯去医院,她总是害怕医院里的那种气氛。
他匆忙开了门,芸姨为难地看着她,指着房里小声说,慕云在哭,她还是不肯吃药。
这个女人,真够犟的。
他找出钥匙,打开卧室的门,寒慕云头发蓬乱的依着床头,一见他进来,就望着他,眼中的神情是那么地复杂,那么的难解,好象就要失去他了一样。
“你呀!”他长长地说了一声,“一点小病,死不了,放心,老公不会离开你的。”
他抱起她,体贴地说:“咱们把衣服穿上,老公陪你去医院,行吧?”
“你不会离开我?”她怔怔地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