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杞批阅公文时一向不喜被人打扰,更何况此番是都不曾叩门就直接强行推开闯进来,他正要懊恼着自己平日对下人太过放纵疏于管教,抬起头想要泄愤却发见是宫外府邸的家丁。想着周婉菁向来是端庄有度,若非有大事她也不会如此急匆匆地派人前来叨扰他,因此还未及家丁开口,他便皱紧眉头疾声逼问:“你快说,是不是婉菁出了什么事?”
家丁也不答话,就伸出手去递过周婉菁交给他的书信,略带喜笑地出声:“回太子殿下,这正是夫人吩咐小的交给您的。”
听到家丁对周婉菁笃定恭敬的称呼南宫杞的心也是骤然一紧,他与周婉菁的感情府邸里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都默许了她太子妃的身份,可他该如何向周婉菁交待自己还未请下来旨意?这次,莫不是周婉菁再也等不及,想要逼婚不成?
南宫杞略带着疑惑和忐忑就拆开了信,怎知撞入眼帘的不过是短短四个字——婉菁有孕。字字都重重地锤进他的心里,倒也符合了她的性子,只是交待事情,未有半分责怪也不提任何要求。南宫杞此时却是渐渐微笑得双目弯弯,把书信胡乱地攥在手里就爽朗出言:“好,我南宫杞有后了,我终于是有后了!”
南宫杞甚至都要激动得从座椅上抽身跳跃起来,却不及站起就是突然触冰一样冷得怔住。他恍惚地思忖着又略一转眸慢慢吐出声:“不行,婉菁有孕,我一定要奏请父皇下旨赐婚,定要给他们母子二人名分!”
他的声音还不见落下去就已经踏着地飞快地跑出去,不知道的看见还真像是逃难一般惶急。南宫杞喘着粗气在南宫辙的殿外停下来,瞧见守门太监都甚为不解地望着他,他也是躲着目光垂下头去拱手行礼,高声喊着:“儿臣有事启奏父皇!”
“杞儿?有什么事,进来说就是。”南宫辙似是有些怀疑南宫杞突然求见的缘由,但也并未开口就多问。
“父皇,婉菁腹中已有了儿臣的骨肉,儿臣请求父皇即刻赐婚,给他们母子二人应有的名分。”南宫杞想起对于周婉菁之事已然陈说多遍,为了让南宫辙尽快答应便直言要害一语中的。
“你说什么?”南宫辙面容一紧,神色也变得肃然起来。本来是想拖着时日让南宫杞放弃娶一个农家女当正妃的打算,抑或是让那个叫“周婉菁”的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丫头看着好事一再被拖延知难而退,却不想她居然拿出孩子当王牌,可是毕竟皇室血脉也关系重大不得不谨慎行事。
想到此处,南宫辙忽然就气急败坏地握拳狠狠捶了下桌面就指着南宫杞大喊:“你也是,你在外怎么拈花惹草朕不管你,可你又怎会不知皇家血脉非同小可,如今连孩子都给朕整了出来?”
“父皇,儿臣是真心爱婉菁的,求父皇成全,让婉菁当儿臣正妃!”
“混账!”南宫辙拂袖,把一大摞奏折都挥落在地上,却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用力喊道,“你近几个月都留在宫中不曾踏出半步,你又如何知晓,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你的骨肉?”
“父皇,儿臣??儿臣相信婉菁,婉菁不会对儿臣不忠的!”南宫杞看到南宫辙居然怀疑起周婉菁的清白,更加急切地想要说情一切。
“那朕问你,你说你只与周婉菁有过一次鱼水之欢,她怎会这般凑巧一举就怀了身孕?再有,她若是真怀了你的孩子,为何时隔三个月也不曾告知与你?你莫要告诉朕她怀孕三月竟会丝毫无知无觉!”南宫辙冷哼一声继续放出狠话,“你可莫要娶了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再让我南亓皇室养一个野种乱了血统,让天下人都看朕的笑话!”
“父皇你??”南宫杞被南宫辙此番羞辱周婉菁和她腹中孩子的话堵得无从反驳,却又坚持着相信周婉菁,继续劝说,“可是父皇,皇家骨肉,断断不可流落在外啊!”
南宫辙懒懒眯了下眼,刚好可以遮掩住精光乍现。他吐出一口气似乎做了让步一般言说道:“这样,赐婚之事先行放置一边,让她在宫外暂且安心养胎。等她腹中孩子出世,即行滴血认亲,若真是皇室骨肉,朕一定让你风风光光地迎娶周婉菁为太子正妃。倘若不是,那就把周婉菁逐出京城,再不提及此事。”
“可是父皇这??”南宫杞还想要再度恳求,他又怎会忍心看自己的孩子遭人怀疑,出世就被取血遭受委屈?可他向来也清楚南宫辙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怕南宫辙肯给一个机会便是最大让步,为了周婉菁母子今后的身份地位他也不得不暂且忍气吞声,“儿臣听父皇的就是。”
然而接下来南宫杞就不卑不亢地把声调提了上来请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