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玥援军统领这才领兵赶到,守到门后刚想要与南亓军浴血奋战,却听到了南宫杞那一番正义慷慨激越人心的言辞,瞬间就安静得低下头,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
只等到城门那一边的脚步齐声如雷鸣般轰动,进而渐渐远去,直到终于在耳中消失不见,军中统领这才似有所顿悟地仰头看了看天,也是抱怨也是无奈,甚至还有些看穿世事的慨叹道:“若是我车玥君主也能如此这般,又何愁家国不保?”
车玥的国势也只剩了最后一口气,不过是强撑着的弥留之际,谁又会不清楚?
若不是为了不做亡国奴,有几个忠义之士愿意去拥护项鸿枭这般的昏君奸徒?
“退兵吧!”军中统领凝望着再无防守一攻即破的城门还是那般紧闭着像是无可撼动,深深吸了下穿过缝隙透来的血腥,站在一行人的最前方下令高呼。
樊州城百姓看到这般大军阵势威武到来又在城门处折回的样子还是不明所以,居然有几分开始说道起项鸿枭莫非是转了性,几年内使得国力大盛,还加紧了边防御守不成?
寻常百姓自是无从得知此时车玥真实国情,因为都因上次屠城还是带着惶恐,也都纷纷安家在隔着城门一条街的距离,生怕沾上了曾经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的恐怖。由此两军厮杀震天的响动隔着遥远的路程跋涉到民居里也不过是几下轻微不过的低声。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也险些成了樊州城内新添的亡灵。
他们更不知道,危难之时救他们命的,竟是敌国皇帝。
虽说事已历经五年,本来都该随时光流逝而被渐渐抹淡,却也不能让项矜惜的心事和伤痛有丝毫轻浅。
她依旧是禁闭在自己宫里不苟言笑,也不再有哭闹,虽然五年后她年近双十,除了比当年未及笄时更有些绝美恬淡的味道显得举世无双,看一眼就似乎能陷入一世不肯移开。眉眼更加灵动出众,只是像是珍珠蒙纱一样隐约暗然,几乎再无人见过犹如当年那般的神采璀璨。她整日衣着素净,也不肯再让丫鬟束发施妆,背在身后的散乱青丝和显得更如清水芙蓉面孔却随着她的终日郁郁透出几分病态。
项矜惜本就是纤瘦的身子,原来还好,尚能让人看得过去,可是五年内的伤痛压抑积攒在一起,再加上她并不懂得爱惜自己,用膳就寝的状况也是不好,就渐渐地越发消瘦下来,如今居然清瘦得像张宣纸一样单薄,让人心疼到只想把她紧紧地抓住,生怕会一阵风就能把她远远带走。
项鸿枭并不去管项矜惜什么所谓的痛不欲生,所谓的誓不嫁人,甚至于连她上次自尽都不曾差人来问过一次。却一次又一次地拟了圣旨,要把项矜惜许配给能保他势力的朝中大臣,意图拉拢关系。
项矜惜的美貌声名自是不必再说,多少人只能在梦中对她也是远远观望着,有如斯美人入怀谁又会拒绝?
可是每门亲事都被皇后亲自出马一个又一个拦下,后来把项鸿枭逼得急了说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不可驳回,皇后居然还是不肯退让得以死相逼,惹得项鸿枭虽是不满也只好作罢,不再逼项矜惜嫁人。
这些项矜惜因着从未踏出玉锦宫门不曾知晓,皇后又怕她知道后会心里难受让所有人都噤了口,从未透露过半点风声。
知女莫若母,皇后清楚项矜惜的倔强性子,自尽那件事又是真的吓住了她,她只怕痛失爱女,认为不嫁人也好,可以让项矜惜一辈子在宫里安然无恙,不会像嫁人后那样见一面都甚是难得。
皇后对待项矜惜是真的打心眼里那种娘亲对女儿的疼爱,丝毫不曾沾染过半点皇家尊贵却冰冷的习惯。
还有一个人,称得上是真的值得项矜惜去感激不尽的。
项奕宸眼看着盯了五年终于让他找到了聂尹的把柄能让其再无法翻身,这一时也是喜不自胜,出了元德殿就匆匆跑去玉锦宫,脚步刚迈过门槛就眉眼含笑地小跑着冲到项矜惜身边:“九妹,我们有机会了,聂尹这次??怕是再无法翻身了!”
项矜惜方才还倚着绣床安静又失神地缝制着帕子,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激动得把手中物松开扔下,双眸瞬间晶亮,激动得抓着项奕宸的双手就绽开了一个绝艳憔悴的笑容:“皇兄你说的可是真的?聂尹??聂尹真的要倒了?”
“我可能有半分骗过你?”看着项矜惜终于露出了个阔别已久的笑靥,纵然还是浸透着感伤,看了也让人无比心疼,项奕宸还是觉得欣慰,“聂尹派出的精兵出了差错,他被人指认通敌叛国和车玥有所勾结,又在元德殿口不择言险些把他和父皇联合陷害司空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