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了几分,这杜大人当真是觉得在这衙门里,都是他的天下,连场面都不愿走,在人证物证都不俱全的情况之下,直接让她认罪,当真是目无法纪!
他目无法纪,她却不能同他一样糊涂的,顾华采如厮想到,连带着那点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想法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她倒是想好声好气的同人说话,可那杜大人却是一心想致她于死地的,她就是再好声好气,那态度也是一样的。
杜大人微一沉吟,道:“构陷顾三小姐,这罪名你不该不认吧,毕竟证据可是在这儿摆着呢。”
“你是说那镯子?我且问你,杜大人是如何晓得我三姐最后消失的地方,又是谁从我三姐最后消失的地方找到了那镯子,是杜大人你,还是......”
她一顿,望着杜大人七窍生烟般的表情,犹自悠闲道:“还是我二娘给的你,然后私下里给了你什么好处?”
那刘氏很可能也不过是被人当了靶子,真正把握全局的该是沈元堂才是,可依着她的身份,这会儿还没心高气傲到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说出口的。
可尽管是这样半真半假的试探,也让那杜大人觉得被侮辱了一般,他以前家境贫寒,后来阴差阳错当了官,来送礼的人也多了,杜大人骤然被人如此捧着,难免动了心,很是暗地里凭着手头上的权力做出了些不好的勾当,他这心里可是心虚的,最是忌讳旁人这样说他。
这般一听,也顾不得维护他的风范,竟是将手中的惊堂木向下一摔,想着摔到顾华采的头上,顾华采眼尖的退后了一步,很是惊慌失措道:“杜大人别是恼羞成怒,想要——杀人灭口!”
杜大人一听这哪里了得,当下可是想亲自下来收拾她!
奈何杜大人旁边的人急忙拉住了杜大人,在他耳中一阵耳语,然后杜大人便恢复了镇静道:“本官平生最是讨厌被人诬陷,故而方才多有失礼,便暂且算过,还说顾家五女......”
“大人最是讨厌被人诬陷,正巧我也是呢,若是我今儿侥幸逃过,他日定然不放过罪魁祸首!”并不是那种气势极盛时说出的话,此时顾华采因着喉咙有些生痛,是以说话时还是有些鼻音的,只她神态平和,语意轻扬,缓缓的渗入人心,而后再是一震,竟让这满堂的人乍然失语。
那姑且算是“罪魁祸首”杜大人,此时身子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又咳了一声,道:“你尚且年幼,却如此心肠歹毒,伙同旁人陷害嫡姐,自是罪名身后,不过你到底年幼,能及时认罪,也可免去皮肉之苦,本官也是为你好。”
他很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堂下神情平静的顾华采,心想这真不是个好差事。
“哈?”顾华采不免有些好笑,“认下罪名,然后免去皮肉之苦,我堂堂圣上亲封的淑莲郡主,安平侯的原配嫡女,从此便要在旁人的流言蜚语中过活,终身抬不起头来,若仅仅是我受此磋磨便也罢了,更重要的是还有我父,我父教养我长大,虽不是事事亲力亲为,可我终究是在父亲的荫蔽下长到如今,如何能因此而使我安平侯府上上下下蒙受此屈。
还有我的兄弟姐妹,也会因我而终身抬不起头来,我承受不了这个代价!”
何谓罪不及妻儿,那不过是从文人口中说出来的,事实是一人有罪,阖族代过,要不然律法中夜不会有满门抄斩这一条了。
顾华采若真承认了那构陷嫡姐的罪名,在同样承安平侯府祖训下长成的嫡子庶女,又怎能难免被人议论?
她再怆然一笑,很是有些悲伤的意味道:“更遑论本郡主受恩于当今圣上,那句‘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可是圣上亲自说的,本郡主又如何能让皇室的脸上蒙羞?”
是了,顾华采可不仅仅是明帧帝亲封的郡主,她还被明帧帝认为了义女。
如此拿着安平侯府同皇家作筏子,可谓是忠义两全了,她再适时的说道:“更遑论那构陷嫡姐的罪名,不过是杜大人你在证据不全,更无一个证人的情况之下便定了的,而我分明没有做,没有做过的事情我如何能认下,如何能连累安平侯府同皇室的名声?
相比于构陷嫡姐的罪名,这可是我更承受不起的!”
她说罢俯身,面上一片倔强,又在刚刚那一番话的情况之下,很是显得几分义薄云天之气,竟引得杜大人目瞪口呆。
你说那杜大人能怎样说,便是能将安平侯府的名声视而不见,这抹黑皇室名声的罪名,不仅顾华采担不得,他一介通判如何能担得起?
这般大堂顿时鸦雀无声,良久,杜大人吩咐左右道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