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绵绵细雨,玉珩在采蘩的门口坐了一夜。
有个小仙童看不过去,给他拿了一把伞。
天擦亮的时候,采蘩终于打开门,让玉珩进了屋,此时玉珩全身早已湿透,冻的瑟瑟发抖。
采蘩到北屋找了子衿的衣裳,让玉珩换上,玉珩来的时候本就病着,在外面淋雨乃是强撑,换了衣裳坐在椅上直打颤。
采蘩将他扶到榻上,他一头便栽倒在榻上昏睡过去。
采蘩又气又恨,气的是他竟这么死心眼,宁可在外淋雨也不走,恨的是自己心太软,最后还是让他进了屋。
玉珩因来时就病着,加上淋了一夜雨,竟昏睡了两天两夜。
采蘩熬了草药,一日三次喂他喝药,他每次喝了都会出一身虚汗,虽神志迷迷糊糊,口中却一直“蘩儿、蘩儿”地叫着。
却说玉珩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虽然病着,却不减风韵,自有一番形容。
采蘩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生的明眸皓齿、玉面玲珑,自己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到了第三日的早上,玉珩终于醒过来了,见采蘩坐在自己身旁,以为在做梦,偷偷在大腿上掐了一下,很痛。
采蘩见他醒来,欲将起身,不想被玉珩牵了手,弱弱地说:“蘩儿,别走!”
采蘩站定,并不答话。玉珩的手温软无力,采蘩却不忍抽出,就任他这么握着。
玉珩柔声道:“蘩儿,坐下与我说说话可好。”
目光里充满了殷切。
采蘩口气冷冷道:“你我之间有何好说的。”
虽这样说,人却站着没动,并没有走的意思。
玉珩见她没有走的意思,心里高兴道:“只要是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说完他挣扎着坐起来靠在枕头上,一只手却一直牵着采蘩不放,待他坐稳了,便轻轻将采蘩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玉珩轻轻摩挲着采蘩的手背道:“昨夜真冷,我在外面淋了一宿雨,亏你让我进来给我盖了床棉被,我才没有被冻死,这样说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了。”
采蘩面无表情:“你不用与我套近乎,我并非你的救命恩人,再说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淋雨并非是昨夜的事情。”
玉珩微笑着,沉着好听的嗓子道:“这么说,这两日一直是你在照顾我了。”
“我是逼不得已,总不能看着你冻死在我的门前。”
“蘩儿还是舍不得冻死我,还是依恋我的。”玉珩的声音温柔如水。
采蘩不语。
“蘩儿,我宁愿一辈子病下去,这样你便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了,日日守着你,即便什么都不做,我也是开心的。”玉珩的声音愈发甜腻。
“你不用这样咒自己,我可没时间照顾你一辈子。”采蘩冷冷地怼回去。
“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已经做了一日的夫妻,也该有百日的恩情了,等我病好了,就回去向父君禀告,去东海与你提亲可好?”玉珩丝毫美欧受到采蘩情绪的影响,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
在心爱的人面前,无论她怎样任性,他都能包容。
“你不要冲动。”
“蘩儿此话差亦,爱了一个人爱了五千年再去向她提亲,这还称得上冲动吗?五千年,我从未忘记过你,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玉珩目光切切。
“等你病好了就离开吧,以后也不要来了,我们之间结束了。”
采蘩说完,将自己的手从玉珩手中抽出,狠心离去。
“蘩儿!”玉珩失望地叫道。
还没开始,何谈结束。
“蘩儿,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玉珩竭斯底里,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脯,眼泪一颗颗滴到采蘩刚才坐过的地方,这里还残存着采蘩的余温。
爱一个人爱到心碎,却只能仰望她的背影,沧海桑田一万年轮回一次,再过五千年便是新一轮的轮回,到那时,不晓得心老的还能不能受得住这疼痛,还记不记得曾经为一个人痛彻心扉。
外面的桃树已挂了青果,在雨后的阳光里散发着微甜的气息。玉珩的心却是苦涩的,苦到自己麻木。
三日后,玉珩病愈离开,临走前对采蘩说,只要她幸福,他以后就再也不会来烦她。
采蘩无语,没有出去送他,只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自从子衿让小咪妖管了后山的事,那小咪妖尽职尽责,后山清静多了,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