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觉得窒息。
回房的路上,沈悠然一言不发。
季锦川只当她是被娘的话伤了心,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娘说话直,你别在意。”
沈悠然停下脚步:“那你的话,我要在意吗?”
闻言,季锦川神色一怔,显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沈悠然直直望着他:“你觉得我小产的事,错在我吗?”
季锦川抿唇沉默,眼里的温柔也慢慢褪去。
“我会和娘说以后不再提此事,你也不必一直抱有愧疚。”
沈悠然心一窒,失去孩子,最痛心的莫过于她。
可当年若不是他执意带自己去驯马场,她又怎么会小产?
一瞬间,腥味涌上喉咙,沈悠然紧攥着手,生生咽下。
见她双肩微颤,季锦川刚要开口问。
一个丫鬟匆匆走来:“将军,烟儿姑娘被花刺伤了手,您快过去瞧瞧吧。”
季锦川甚至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快步离去。
沈悠然站在原地,将他的焦急担忧尽收眼底。
胸腔叫嚣的血气再也压不住,她猛地吐出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地跌靠在兰儿身上。
兰儿搀扶着她在旁坐下,红着眼帮她顺气:“夫人,您为何不告诉将军您的病啊?”
沈悠然想告诉的,可有些话一旦错过了说的机会,就再难出口了。
兰儿知晓她的性子,也不再劝:“奴婢再去请大夫给您瞧瞧吧?”
沈悠然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再瞧,也瞧不回命。
再医,也医不回心。
当夜,沈悠然一人等了整整一晚,却没能等来季锦川。
成婚七年,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回房!
她望着几乎燃尽的炭火,心底除了空荡便是悲凉。
窗外晨光微熹,密布的阴云像块石头压得人喘不过气。
沈悠然刚要唤人,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
紧接着,烟儿扑跪在她身前,梨花带雨:“妹妹已是将军的人了,还请姐姐开恩,允我入府为将军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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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心难测
沈悠然僵在原地,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人。
“妹妹自知身份卑贱,不求像姐姐一般与将军白首,只求能为妾室,好好的服侍将军和姐姐。”
烟儿一口一个姐姐妹妹,沈悠然听得几乎窒息。
而昨日季锦川的彻夜未归也都有了缘由!
他碰了烟儿,连三个月都等不了!
沈悠然掩于袖中的手紧紧攥起:“你既已是将军的人,又何须来求我。”
闻言,烟儿眸底划过丝诡谲:“我来,自然是想名正言顺。”
莫名其妙的话让沈悠然一怔。
还未等她反应,就见烟儿突然起身朝桌角撞去。
随着一声痛喊,烟儿捂着小腹倒在地上,而她身下的水蓝色锦织裙上,渐渐洇出一片血红!
一旁兰儿见状有些慌神:“夫人,这……”
沈悠然望着那抹血色,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小产的自己。
“快去叫大夫!”
一时间,落然斋乱作一团,直至大夫来才稍稍平息。
大夫收回探脉的手,叹了口气:“夫人,人无大碍,只是孩子保不住了。”
沈悠然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烟儿:“那孩子几个月了?”
大夫回道:“不足三月。”
沈悠然微愣,季锦川与烟儿昨日才有肌肤之亲,又何来不足三月的胎儿?
这时,季锦川从外跨了进来,径直走到床边:“烟儿。”
从始至终,他没有看沈悠然一眼。
沈悠然抑着心头被忽视的怔闷,告知自己的发现:“她遇见你之前便有了身孕,怕是心术不正,有意接近,万不能留在府内。”
然而季锦川看向她,字字锥心:“孩子是我的。”
沈悠然眼眸一震,脑子突然陷入了一片空白。
她嗓子发干:“你不是说,她是你回京前一天救下的吗?”
季锦川却不答,根本不打算解释。
这时,烟儿悠悠转醒,她愣了愣后含泪朝季锦川伸出手:“将军,孩子……”
季锦川立刻握住:“别哭,孩子……以后会有的。”
闻言,烟儿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