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不吭气。
张行简对她这种说着说着就没声儿的走神毛病已经习惯,他怅然压去自己心事,闭上眼。
算了,睡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沈青梧突然掀开他被褥,钻了进来。
张行简一怔。
沈青梧就像一个火炉,抱住他,他的体温跟着升起。
张行简撇过脸:“我不想要”
他说的干巴巴,一方面是确实心中不快,没有精神;另一方面,久别胜新婚,她钻入他怀中,他便有些冲动。
张行简纠结而犹豫。
他指尖颤颤地贴上她衣下腰肢,半推半就间,娘子发间潮湿的香气在黑暗中钻入他骨血间。他低头想安抚地亲一亲她时,听到沈青梧说:
“我跟你说个事儿。”
张行简心不在焉:“嗯”
沈青梧:“我今年,可能会再次离开东京一趟,时间不会太短。”
张行简怔住。
他心间热血冻住。
他是真有些不悦。
她才回来两日,又要走他确实说过婚后不会限制她的自由,但是她她觉不觉得她离开他的时间,都快比陪着他的时间久了
去年的出公差,打开了她的任督二脉,让她觉得夫君是摆设,可以随意丢弃了,是吗
上次给他惹出一个张南屏,这次她又想做什么
张行简控制着脾气。
幽暗中,他仍温声:“什么时候离开时间不短,是多不短呢这次是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沈青梧:“大概是冬日才会走吧这是陛下估计的时间。
“陛下在秋猎时与我提过一嘴,说到时候看。这次的事情可以说是南边一出打着推翻女帝旗号的谋反,有旧皇室人与士族联手,想为先帝正名,将帝位还给皇室的男子。
“他们的计划还很隐秘,陛下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要引蛇出洞。”
张行简:“为李明书正名他有什么名好正的他真正做皇帝,只有一两年时间吧那段时间,他有一点功绩”
沈青梧听出他语气有些冷淡,她继续:“嗯就是这么回儿事。”
她说完后,张行简不言不语,握住她腰际的手却松开。他转身要背对她。
沈青梧说了自己的下一句:“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走。”
张行简转身的动作停住。
他妻子从后贴来,在他肩窝畔叹气:“其实我想过与你一起的。”
张行简怔。
他问:“此话怎讲”
沈青梧烦恼地抓抓头发,他扣住她手,让她别乱动:“快说。”
沈青梧:“我这次去秋猎,有时候无聊的时候,会想起你。会想你在做什么。
“遇到好玩的,想跟人说时,发现你不在。
“我试着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我说笑话、说我觉得有趣的地方,同行人都不是很明白,只是作为下属,陪着我干笑。这时候我就更想你了。
“你怎么就这么大一只呢”
沈青梧比划:“你怎么不是拇指那么丁大点儿,被我藏进衣袖内,走哪儿就能带去哪儿呢”
张行简眉目温软。
他手指轻揉着她手腕,感觉属于他的爱,似乎又回来了。
他家小梧桐,懂得想念他了
他养她养了三年,终于把没心没肺的沈青梧,养出了那么点儿脾肝肺。
张行简催促:“这就是你的烦恼”
沈青梧:“你不是被你二姐弄得不高兴吗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让出家主的位置,跟着我混啊。”
张行简轻笑:“我不要。”
沈青梧摊手:“看,你还是逐名追利。”
张行简笑着承认:“我确实逐名。我偶尔为此心烦,但大部分时候,我都不想抛弃。我要这个名,我一辈子都在活月亮这两个字。”
沈青梧:“所以你忙公务,我也忙公务,我们都挺忙的,但都不愿放弃。”
张行简颔首。
沈青梧沉静片刻。
沈青梧说:“但有时候会做一做梦。”
张行简:“梦里有我吗”
沈青梧掠过他的话,继续说自己的:“梦到别当女将军了,多辛苦啊。我干脆占山为王,当土霸王得了。以我的武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