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轺车。
面前正是横跨了小半个天启的平湖,身处的这边是西南岸,萧条清静,但一眼就能看到平湖北岸的繁华喧闹。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船画舫停泊其间。
偏东一点就是皇城,若没有宫墙遮挡,说不定能看到他阿母的寝宫望舒宫。也不知此时阿母是否已睡下,旧疾有没有好一点……
温润的初夏之夜,氤氲着帝都的润泽与繁华,熟悉又陌生。
羿琰看着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虚了虚眸子。
也许韩先生说的对:他不该属于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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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念着心事,听背后马蹄声及近,锦衣少年翻身下马行礼,一身的风尘仆仆,递上一封素笺:“殿下,澈公子急信。”
羿琰接过了,信笺上没有抬头没有署名,只有一句附言:等我,别妄动。切切!
从来淡雅清隽的字体,这几个字却能依稀看出写时的急迫潦草。于是羿琰嘴角扬起笑意来,戏谑地想:从来是“山陵崩于前亦不动声色”的澈公子,这是也急了呀。
“知了。戎澈现在在哪儿?”
“龙息谷。”
羿琰扬了一下眉峰,有了些兴趣:“那是哪儿?”
戎澈自小和他在望舒宫里一起长大。他知道戎澈是从来都有妙计的。但这次是等不及你了,正好你也不用卷进来。
正巧九梵匆匆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禀报:“主人,开阳门外急信,他们到了。”
“好,走着。”羿琰夜蓝的眸子亮了起来,一扫刚刚的焦虑,直接骑上刚刚锦衣少年的马,扬鞭而去,远远喊了一声:“六尧,你这马还真是不错!”
那锦衣少年正是六尧,羿琰府上三个贴身侍从之一。他如今看着羿琰离去的背影眉头深锁——临行前戎澈给了他一匹快马,让他赶快回京、尽全力劝住四殿下千万冷静,不可妄动。
但显然:他家四殿下完全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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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启城外,临近开阳门的破庙里,一队武人在默默擦亮兵刃,安静肃穆,准备着即将到来的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