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跑了……
九歌放完狠话人就不见了!
此刻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她伞也不打,瞬身冲进雨幕,很快连影儿都没了。
【把月奴还你便是!】
九歌的话语言犹在耳,江枫支棱着生疼的双手,一时怔愣在原地。
先不说这气话是何道理,但你说还也没见还什么,还‘携款私逃’,这算怎么回事?
江枫原是想拦住她的,毕竟双手虽然暂时作废,但腿又没瘸不是?
只是九歌当时的眼眸让他却步了,不知怎的……竟是让他生了怯。
那双眼眸……故作漠然,拒人于千里,可眼底深处却有着伤,还有些委屈。
江枫被那双眼眸看着,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什麽负心薄幸之人。
可是讲道理啊,他是为她身体好不是吗?
怎么九歌的反应……让他觉得两人之间还有第三个人?
“可不就是有第三个人么,按你的说法。”
隔壁老万,在线答疑解难。
“什么意思?”江枫急切地凑近问道。
“万神医,你就别打哑谜了。”他现在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万春流白了江枫一眼,一指头戳上他的脑门给他按了回去,“你急什么,反正人都跑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说着他手上还有条不紊地,一圈一圈地给江枫绑绷带,正指骨。
江枫:“这怎么能不着急,她要是跑出恶人谷该怎么办?”
“凉拌!她都多大的人了,你还怕她丢了啊!”万春流很不给面子地呛了江枫一句,手上却捧着他那两神似木乃伊的手,心疼得直抽抽,嘴里还嘟嘟囔囔。
“就她那身手,就她这没轻没重的力度,只有她祸害人的,万没有别人来祸害她的。”
“你有时间关心她还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这修竹一般的指骨啊,多来几次可不会比鸡爪好看多少。”
这下换江枫大翻白眼,“好不好看的有什么要紧,”他说着抽回手,不准万春流像变态一样观摩,一心只想聊些有用的,“关于九歌,您是否有个定论,所谓第三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暴殄天物,”这话是万春流回应他上一句的,接下来才入了正题,“老夫说过,你的娘子在健康方面绝对无虞,至于伤了脑子一说,据老夫这些时日的观察……应当不是。”
怎么会?
那可是邀月的当头一掌!邀月啊!
江枫忙问,“若非是伤了脑子,她如何会性情大变,现在还反复无常?”
“这就要问你了,”万春流说着老神在在地看向江枫,“你有没有想过,若非是出于病理,人一般是基于什么情况才会性情大变?”
这一问将江枫给问住了。
人如何会性情大变?
一般不都是遭逢大难,目睹惨状,要么发奋图强,要么接受不了就疯癫了来逃避现实,难道……
万春流看江枫神色就知道他通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当时你们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她突破了自身的极限,想要保护你和孩子才催生出九歌这个人。”
江枫闻言失了神,“……你是说——”
万春流点了点头,“不错,花月奴舍了柔弱的自我,催生出强大的人格九歌,你可以说她们是一个人,也可以说她们是两个人。”
江枫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万春流一捋胡须,用历经沧海的口吻说道,“事无绝对,当然,这也是很极端的病例,老夫行医数十载也仅仅见过一例相似的。”
江枫催道,“您快说。”
“那是个屠户家的小娘子,她丈夫赌钱赌得倾家荡产,最后连自个儿婆娘都想卖了换钱。小娘子在被龟奴强拉回妓院之时,陡然间力大无穷,拿了杀猪刀就砍杀龟奴,最后还将自个狠心的丈夫像猪一般砍下头颅,做了‘猪头肉’。”
“自那以后,她便成了不男不女之身,时而娇弱时而蛮横,正因为此,她还特意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屠娇娇!”江枫接口说道。
“不错,正是屠娇娇,”万春流点了点头说道。
“多讽刺啊,她是被她的屠户丈夫出卖,危难关头却是变成她丈夫的模样,甚至比她丈夫更狠更绝,堪称人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