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家,燕南天正好将鱼汤端上。
只是一桌的饭菜都齐了,能坐的凳子却只有三张。
江枫笑吟吟地招呼九歌坐下,却是看也不看小鱼儿和小无缺一眼。
俩小子自是知道眉高眼低,双双低头做乖巧状,“爹爹,燕伯伯。”
燕南天笑呵呵道,“听说你们今天又干大事儿了?”
小鱼儿多会顺杆儿爬啊,闻言乐呵呵地应道,“算不得大事儿,就是将恶人小惩大戒一番。”
江枫一拍桌案,冷声斥道,“人不大,口气不小,还将人小惩大戒?你们的惩戒就是给人下巴豆再炸茅房吗?”
九歌在旁扒饭的手一顿,差点儿没把饭粒呛进气管子里,“诶诶诶,正吃饭呢,说什么茅房。”
江枫在孩子面前可以装严父,在九歌面前只剩弱气,“可他们——”
九歌摆手,“洒家已经教训过啦,你的黑脸待会儿再唱,现在先吃饭。”
小鱼儿连忙附声,“对对对,我们先吃饭。”
江枫当即横眉冷对,“让你们吃饭了?”
小鱼儿一点儿也不怵,还敢撒娇,“爹爹~”
燕南天从旁打圆场,“好了好了,先让孩子们吃饭吧,正长身体呢,饿着怎么行?”
“对啊对啊,饿着怎么行呢,我跟哥哥该不长个儿了,”说着小鱼儿就去推搡无缺,“快快,我们快去搬凳子吃饭。”
不想刚才还替他们说话的燕南天立马变脸,“搬什么凳子,晚课都敢落下,这顿就罚你们蹲着马步吃。”
小鱼儿:“!”
小鱼儿这才知道,吃饭不给凳子的主意是他燕伯伯出的!
“燕伯伯~饭不得好好吃么,怎么还要扎马步?”
燕南天虎着脸道,“少做小儿女姿态,爱吃不吃。”
小无缺在侧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小鱼儿的背脊,轻声道,“别闹了,蹲就蹲吧。”
缺席晚课只是罚扎马步,已经够优容了。
【吃饭期间】
小无缺蹲得稳稳当当,就跟屁股底下坐了凳子一般。
小鱼儿则吃饭到一半就撑不住了,没一会儿便开始歪歪斜斜,全赖小无缺在旁给他倚靠,才能勉力支撑着。
燕南天见状眉头就是一皱,“小鱼儿,我素来知道你会躲懒,不想竟连马步都扎不稳,平日里五大恶人都教你什么了?”
事关五位师父尊严,小鱼儿不敢甩锅,“师父们自然是把压箱底的本事儿都教给我了,我这是……”
他话到一半就不说了,小眼神只偷偷往九歌身上瞟,望她能帮着说句话。
九歌自然是看见了,也想起自己‘干的好事’,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洒家先前伤了他半边身子,现在扎不住马步也是有的。”
燕南天这下无法虎脸了,忙问,“伤哪儿了,要不让老万过来瞧瞧?”
江枫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家里拢共就三个大人,却一个比一个会放纵孩子,“我说大哥,你这一时厉害一时心慈的,到底有没有个准儿?”
燕南天横他一眼,“是,我是没你这当爹的心狠,端得住。”
说罢他也不搞扎马步吃饭那一套了,直接松口,“行了,快去搬凳子过来好好吃饭,然后再好好说说,你们究竟为什么给人下巴豆。”
蹲马步的惩罚就这般虎头蛇尾的结束。
待小鱼儿一屁股坐上凳子,很是吁了口气,接着便滔滔不绝地讲自己这一日的丰功伟绩。
却原来是那伙儿人,三两黄汤下肚就开始大吹法螺,说自己从前有多么风光,犯下的罪恶有多么昭彰。
小鱼儿当时听着不舒服,便想耍人一耍,还道,“他们自诩‘战功彪炳’,我偏要教他们丢人现眼。”
燕南天眉梢一扬,不置可否,转而看向小无缺,“你呢?你又是因何缘由,跟着小鱼儿胡闹?”
小无缺放下筷子,咽下口中食物方道,“无他,不过嫌污耳罢了。”
江枫觉得孩子们不教不行了。
“只因他人说的酒话醉话,你们就要小惩大戒?”
“可你们适才言语间的自得和傲慢,难道与他们有所分别?”
小无缺一脸正色道,“他们所言,足以证明他们是十足的恶人。”
江枫摇头失笑,反问,“这恶人谷里能有几人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