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恶？”又问，“你们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是另一种恶？”

这一下就给无缺问住了，好在小鱼儿口舌伶俐，当即反驳，“我也没自诩好人啊，您若不觉得这是惩恶扬善，那就当他们恶人自有恶人磨吧。”

江枫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给气着了，拍下筷子道，“你还有理儿了？”

小鱼儿一个没理都能辩出三分的主儿，自持有理时更不愿退让了。

“在这江湖上，拳头大的就是硬道理。”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连小孩子的把戏都躲不过，中招了也只能怪自己蠢，怎么还有脸告状？”

江枫气得拍案而起。

“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难道没你厉害的就活该受害了？”

小无缺这时突然开口，“那么爹爹，若是换你听到那些恶人恶行，难道就当没听见吗？”

江枫一顿，言语间自有属于大人们的计较和思量。

“一不见苦主，二难辨真假。”

“不过是他人喝了酒的混账话，焉知不曾被夸大，你们听不得就不能不去听吗？”

小鱼儿和小无缺异口同声，“可我们就是听到了。”

江枫拧眉，“那就让他们闭嘴。”

其实他听着那些话也觉火大，但现在是该纠正孩子们小小年纪便胆大包天的问题。

胆大包天的孩子们张嘴就道，“对啊，所以我们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闭嘴了呀。”

江枫：“……”

这就讲不通了。

不过也是，若是讲得通，也不能有刚开春就三十五波投诉的事儿了。

九歌撑着下巴听了一路，突发奇想，“要不然我们出谷吧。”

在场所有人皆一惊，“什么？！”

九歌抹了抹嘴道，“小崽子们困在这方寸之地，目之所及皆是些金盆洗手从了良的恶人，想惩恶扬善都不痛快，既如此不若让他们去外头瞧瞧，见见真正的不平事，惩现成的恶，扬有意义的善。”

燕南天低头一笑，“弟妹这用词真新鲜。”

九歌也笑，“老江那意思，不就是说陈芝麻烂谷子的恶事不可考也不可追，不若两耳一闭相安无事么？”

江枫眉头一皱，“我不是那个意思。”

在他看来，谷那边的人隐居在此亦有自困弃恶之心，他们又凭何身份将人惩处？

“是不是都好，洒家只知道，江湖从无法度，一切都靠自觉，只要问心无愧，”说着九歌看向小鱼儿，“小鱼崽刚才没说错，拳头大确实就是硬道理。”

不待小鱼儿狂点头赞同，九歌又道，“只是你要知道，自己出拳时的分量，还有，你究竟要做个怎样的人。”

燕南天在旁点了点头，举例道，“当恶人可横行无忌，当好人却颇多掣肘，你们想当恶人还是好人？”

无缺道，“我愿为侠，锄强扶弱，仁义助人。”

小鱼儿道，“我想当个自在人，善恶皆随本心。”

江枫闻言，目光落在无缺身上是欣慰的，落在小鱼儿身上却是头疼的，“我当初就不该放你跟五大恶人亲近，得亏你的本事练得稀松平常，如若不然，将来怕得是个混世魔王。”

小鱼儿面上刚显出不服，他又道，“你已七岁，该明辨事理了，这回出谷，为父就替你寻个老夫子好生教导你。”

正经的孩童谁想读书，何况还对着老树皮！

小鱼儿当即道，“我早就识字了，书可以自己读！”

江枫嗤笑，“你什么时候有自己读过书？”

小鱼儿一噎，“我明天就去读！”

江枫凉凉道，“太迟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小鱼儿不干，跳脚撒泼，“爹爹霸权，不讲道理！”

江枫就呵呵了，“你不是说，拳头大的就是硬道理吗？还是说，你要先跟为父比划比划？”

“……”

小鱼儿只觉憋气，小脸气得通红————比划个啥啊，燕伯伯说了，爹爹早已跻身宗师，距离大宗师也不过是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