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一愣的。
就在刚才,从白袍人临窗那桌看得挺真,那疯子与刚上楼那人擦肩而过时摘走了人家挂在腰间的乾坤袋,如此行径,按他这脾气应该当场揭发,但那板刷眉满面戾气过重看上去不似好人,便就没言声,自品茶。
巧了,半个时辰之前来此楼饮茶那位“万公子”也在,而白袍人适才进来时便已留意到此人,毕竟这人长得俊,白净脸、细眉毛、大眼睛,关键是为人气质正,好认!好死不死,那疯乞丐钻了那公子桌又在行窃,一时间激得他拍案而起,一应纵去直接拿住乞丐的肩胛骨,“哼,还在装疯卖傻,把偷的东西交出来!”
变故如此之快,众茶客才从取笑之中如梦初醒,同时也把那万公子猛惊坐起,并神色迷茫看着眼前二人。
瞧自己好心出手,反倒被别人怀疑,那白袍大斗笠猛一发指力扭动乞丐的肩胛骨,果然从疯子的长袖里落下一乾坤袋。
一见地上这东西,众茶客才深信眼前那疯子是装疯,惯偷!可这对那位万公子来说反而非常讶异,他自己的乾坤袋还在腰间挂着呢,但那大斗笠为何事事都围着他转呢?
还有更离奇的呢,众茶客见那白袍大斗笠拾起地上乾坤袋递与那位公子面前,一并指着人家腰间乾坤袋说,“这人将你的乾坤袋和方才上楼那位的调了包,不知真疯假疯。”
这样一说全乱套了,事前有误,看来这人是真疯自耍着玩,但人还明白事之前应该是个神偷,能将偷的东西换个样再还给本主,神啦这手艺。果然,那位公子将递来的乾坤袋与自家的拿来两相一验,还真应了这门手艺。
当即,场子要乱,那位当事人板刷眉心气不顺便使个身法如鬼魅一般荡来,出手就是九鹰白骨爪要掀人天灵盖!遇如此夺命之危机,那乞丐却半分不见反抗,致使近前这三人对眼一望,见那乞丐两眼浑浊不堪,全然涣然无神,似乎注意力无法集中于一点,这是典型的疯魔症状,绝非装出来的,何况板刷眉那五指都扣出血来了,这人硬不吭一声,实疯无疑。
“这位仁兄,此人也是个可怜人,算了吧。”万公子为人倒是大度,他语重心长之下将微沉在长袖中的手往外一伸,那个乾坤袋便递还给了板刷眉,还表示,“小二,这位仁兄的糕点钱算在本公子账上,顺便将这花子领下去,他又犯楞了,快着些,这味儿大。”
遇到这种事,谁还有闲心喝茶?那板刷眉这一走直冷哼却不言谢,行事之怪异,看来是个不苟言笑之人,也恰恰应证了这里便是江湖。
江湖常有不平事,这又叫板刷眉撞上了,他刚下楼出了门却又被一事惹恼,实因对面巷口有一人鬼头鬼脑直接往他这边窥,胜似没见过有人春天着冬装似的。这气那是不打一处来,他眼中厉色一收,过了街进了巷,只闻袖中“咚咚”似击鼓声,待影长长,巷内已有人毙命于角落里,死状七窍出血!仔细一看这位粗布短打好像是小茯庄外那客栈里的店小二,怎气运那么背,兴许人家是好心来给白袍人送马的呢,惨哪惨哪。
回看灌肠楼,沿街里还能窥得楼上临窗处那位公子与白袍人坐一到同一桌去了,想是在言谢。
“多谢兄台适才仗义相助,要不然丢了东西回去难向家叔交代。”言语间,那公子突然闻到对方身上微微散发着一股香味,他这眼神一亮即收且不动声色与人品茶洽谈,聊的皆是此地风景名胜,倒是让对面那“破锣嗓子”来了兴趣。
离此镇北面半里地有一处小林,谁都没想到,白袍人与万公子皆都有游山玩水之雅兴,便都相约来此一窥林深处那小湖景致。说起来这里挺偏僻,若往林子外去得深一些那可就要爬到天罡山脉去了,那里皆是求仙问道人家景致更盛。
说到名胜之地,自然会有人慕名前来。就在万公子和白袍人来此之前,那林间深处早已有人先行拜访,是两人于树根下在运功,仔细一看竟是那位“板刷眉”!他这不知做得何法,小鼓击得咚咚响,教一层层黑雾将林间这一小块罩得有如鬼市,阴森森的。
至于另外一位道友,不对,人都瘫在树根下来了,是具尸首,竟是灌肠楼下那名疯乞丐!此刻那场景有些瘆人,他那脑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使劲往外拱,还冒着尖尖似根针且不只一根!忽地这人竟睁了眼,妈耶,诈尸啦!
一时间,林子里传遍了那阵惨叫,同时也惊动了白袍人这两个“驴友”,他俩急过了一遍眼神便往深处追查而去。很快,疯乞丐那死状便落入了他两眼中,不知怎的,这林子比之前冷了许多。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