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那公某人神色如此慌乱,吴醒料定此间事了,一定得去会会“他”。当然,此人的出现也给了他使坏心眼的机会,于是就满口胡说起来,“柳老板您可瞧清楚了。打对门出来的这位,他可是这一带有名的‘包打听’!看到他那慌乱的神色没有?方才准是进门报信去了。您哪,就慢慢考虑着吧,坐到天黑都无妨,我这儿管饭。只不过,那煮熟了的鸭子要是飞了,可不能怨我拖累您哪。”
这招狠哪!连他这位三天以来四处打探之人都不晓得那位爷是谁人,坐在对面那位假冒老江湖的女流之辈就更不清楚了。别说是“包打听”,说那人是“玉皇大帝”你也得信哪,谁让他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个做马匪这般营生的,邪的歪的,那消息灵着呢。
果不其然,打一开始,柳氏这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位匆匆走开的公某人,再听此话,她有些坐不住了,“那好,先付五……”
“定金”二字未落,吴醒就知道对方想放什么屁,他抢言就给截住了,“全额支付!吴某人可不想事后满世界找你们去。再者说了,您要办的这个事儿,他这人又不知底细,闹出的事也断然不小,你我还是早早瞥清楚关系为好。省得事成之后,你拖累我,我连累你呀。”
岂料,话音刚落,柳氏那神色好比要杀人似的,害得吴醒也追着她的视线一同往窗外看去,原是那公某人闹的,一时间害得他两人心里头咯噔了一声,均心说:“被发现了?”
瞧瞧公某人在干嘛?只要不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刻意的在避开孙二娘这间客栈。此刻,他脸上是写满了藏不住的不乐意,特别不愿意靠近这间客栈,好似那几丈远的马路就是一条万丈深渊,自己路过的时候都得小心侧着身子走,都练起螃蟹步来了,可见他对这间客栈已达畏之如虎的地步。
此一时,那吴醒脖子长、鼻子灵,他把头伸出窗外往楼下那么一窥,尽管有屋檐挡着看不见什么,但他缩回身子就开始胡咧咧,“嗨!柳老板从震域往来,这是被对门那家伙‘跟’怕了吧?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不用担心,是那孙二娘在倒洗脚水,想是私下里与这‘包打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方便见面而已。”他脸上这个笑意多少会让人误会,透着那么一种“天大的事,也过不得他这关”的意思,安全感十足让人看了心安。
面对吴醒把手都伸到脸上来了,柳氏也没再做纠缠,该掏的钱还得掏,毕竟此地不宜久留。原本她是打算寻那戚宝斋直接踢馆而去,打死打伤一概不管律法几何,反正她已经让手下们准备起航了。哪知,路上却让她遇见了吴醒这么一位滚刀肉,如今既有人出力卖命,多使些钱银算什么,“谁说不是。那人特别讨厌,跟那狗屁膏药似的。从震域一路追踪到了这里,反复两趟,我们的人均拿他那身法一点办法都没有,外加上当时不能打草惊蛇,就先让他笑个痛快吧。大哥您下手的时候可别栽到这头上了!”
付钱这功夫,吴醒不露声色,心里却是百感交集:“孙二娘怎会与这‘包打听’勾搭上了?八杆子打不到的人,全都集中到一块去了!这事不大对劲啊。前天夜里,对门那位与浪里狼做了一个局,就是想引孙二娘往里头跳。今日又来个包打听,神神鬼鬼好似串通着孙二娘。难道这娘们拿了浪里狼的东西,准备也给对门做个局?乱了乱了,全他妈乱套了。这里边与我要查的事又有几分关联呢?不成,事不宜迟,我得去会一会‘那位’。”他如此猜疑,如此看待他人,全是仗着往日那行事作风而论“无毒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