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尚幼萱支开身边伺候的丫鬟后才道:“母亲遭人陷害,已是身不由己了,身为人女若还要嗔怪,那便是不孝了。”
“我不常在你身侧陪伴,你也出落得这般好。”王盼清轻抚着她的眉眼感叹道。
“母亲放心,女儿过得很好。反倒是您,女儿曾去幽闭院看望过母亲几次,见母亲终日拮据,这又是怎么一会事儿?”
王盼清的神色黯淡下去:“我也习惯如此了……”
不用想,定是萧月怜从中作梗,苛待了思过中的大夫人。
“阿夭,母亲该走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尚幼萱快步拦下她:“母亲请稍等。”她三言并做两语,“母亲自甘堕落,是没法儿挽救什么的。”
见王盼清愣在原地,她又道:“凭母亲尊贵的家世,又何必怕一个卑贱的妾室呢?”
只听了这一句,王盼清看向尚幼萱的眼神骤然变冷,难以置信。这话竟是从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口中说出来的。
“阿夭……是不是萧氏对你说了什么亦或是对你做了什么?”
尚幼萱摇了摇头,又继续:“女儿知道,母亲想让女儿不受人欺侮践踏。可您细想想,萧姨娘在大房得父亲独宠,哪一日地位就越过了您也未可知,届时女儿便真的再难抬起头了。”
“母亲厌恶宅门中的弯弯绕绕,可事实胜于雄辩,身在其中,不得不争。”
“女儿过段时日会请求祖母允诺母亲搬离幽闭院。”尚幼萱沉默片刻,嘱咐了最后一句,“劳请母亲好好思忖女儿的话。”
暮雨恭敬地把王盼清送回出院子。
很显然,王盼清才发觉自己女儿的城府,被这接连的话击得傻愣着。看着方才说出这番话的少女,渐渐变得陌生。
朝云正欲侍奉尚幼萱午休,不速之客却是不请自来了。
来人是二房嫡子——尚嘉尘。
她平日里跟二房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突然前来拜访,不知寓意何为。
尚幼萱还是淡然将其迎进内院。
“二哥寻幼萱何事?”
尚嘉尘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二哥?”尚幼萱不解。
心里有数后,他才说:“四妹,我总觉得你有哪里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尚幼萱出乎意料般地笑起来:“二哥说笑,幼萱一直都是幼萱,和往日哪儿有什么不同。
“说的难听些,二哥似乎和幼萱并无往来,又如何熟知幼萱秉性?”
尚嘉尘一顿,随后又道:“是我冒昧,扰了四妹。”竟自己默默离开了。
一旁的朝云皱起眉,疑惑地问尚幼萱:“小姐……二少爷这是整的哪出?”
“不必理会。”尚幼萱轻轻揉了揉眉心。
朝云关切地询问:“小姐可是精神不济?昨儿个夜里忙碌到那样迟,身子定是不爽利的……”
尚幼萱笑着,虽没有拂了这份好意,但也没急着休息,而是继续道:“我记着上旬宫中给府里下了份帖子,你可知晓?”
“奴婢略有耳闻,仿佛是明昭公主的生辰。”
尚幼萱呢喃自语:“生辰……”
朝云欣然解释:“这位明昭公主的生母姜氏,可是陛下的心头宠,入宫不出十年便成了后宫之主。”
“听说为了庆公主生辰,陛下大肆铺张,宴请了平京无数有头有脸的世家人物。
尚幼萱唇边的一抹笑意淡了下去,兀自思量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朝云一本正经:“此次大小姐也在受邀之列,咱们也要好好准备着。”
“生辰而已,倒不必下什么真功夫,不失分寸就行。”
“大小姐若不懂得收敛,迟早也会吃亏的。”朝云道。
尚幼萱捻起桌旁上摆着待放的花苞,若有所思:“公主的场子,自然该以她为主。旁人再如何,终归是陪衬,大姐若是没这份觉悟,可真是要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