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尚品修跑伊香院的次数更勤了,府里的下人惯会拜高踩低,见樊安茹风头日盛,往她这儿的东西就没有差的。
反观萧月怜那里少得可怜,加上被老夫人禁足,连带着那些婢子奴才都瞧不起她。大家都在奇怪一件事,萧月怜都被禁足了,而且一禁还是三年!事情演变得那么严重了大老爷居然也不出面管管。
还是说萧氏已经彻底得了大老爷的厌弃?
流言蜚语不绝于耳,这两三个月落梅院却格外平静。平静到快让人忘了这个曾经受宠十年的姨娘。两个月的时间,给了尚幼萱一个很好的调整。短短半年,发生了太多事,每一桩每一件都和她有关。要想彻底除掉萧月怜,尚幼萱认为不该由自己来做。有人会比她更迫切地想杀了萧月怜,而最近就是最好的时机,尚幼萱坐等便是。
于是她做起了女儿家在这份年纪该做的事情:
打扮绣花逛铺子。
……
赵映娴那姑娘整日闲来无事就来尚府邀她,有时身边会多几个熟识的姐妹,例如沈黛和程玉吟,但多半时候只要她们二人。赵映娴说什么独处不易且珍惜。
这段日子脱离了府门里那些弯弯绕绕,尚幼萱过得还是挺舒心的。
今早,赵府那边就又送来了帖子。赵映娴这火一般的性子,听闻尚幼萱得空,每日每日都派人来送帖,搞得尚幼萱一日出入府两三趟。
尚老夫人有气不敢出,也不敢吩咐府卫把人拦下,暗暗在蕙中堂不知摔了多少东西,发过多少次脾气。早知道就不会一时心软放王盼清出幽闭院,现在好了,王家也和她有了联系,自己哪还敢拘禁她。
赵映娴常常吐舌笑着问:“萱儿,你大哥是不是喜欢我啊?”
尚幼萱还挺无奈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人有了交集,她每次只能摇头:“你自己去问他。”
“应该是吧,他一见到我就夸我活泼。”她自顾嘀咕着,尚幼萱云里雾里,被她弄得不知道怎么搭这种话才好。
只能弯弯唇附和她:“嗯。”
还有一月便要正式入冬了,天气一日比一日冷,有些贵小姐出门都得揣着手炉子。尚幼萱现在出门一点也不算稀奇,就随手扯了件裘毛大衣披着,那大衣是王老夫人托京中有名的绣娘制的,料子不错,纹饰也新颖,不招摇也不粗陋,她还蛮喜欢的。
那裘毛大衣稍稍带了些淡紫色,脖颈处有截雪白的毛,把尚幼萱的脖子周围都裹着,很暖和,也衬得人软萌可爱了点。
马车里有暮雨备好的小零嘴儿,赵映娴特别爱吃这些,于是每次出门暮雨都会提前去小厨房准备。
“暮雨,你手巧得很,做的糕点比永福斋的还要好吃!”
暮雨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多谢赵小姐夸奖。”
赵映娴正要再拿块炒糖糕,马车突然猛地一颠,险些把她振摔了,尚幼萱眼疾扶起她:“没事吧?”
赵映娴无辜甩甩头。
“发生何事了?”
驾车的人连忙拨开一小半帘子,赔笑道:“两位小姐,前面正驶过来的好像是位王爷的车轿。”
“王爷?”赵映娴疑惑地揭开帘子往外看,见街道旁的百姓全都被逼散开,聚集在道路两边,脸上都是一副惊惶的表情,远处还有侍卫呼喝的声音,看来这位王爷是个大架子。
眼看街道中间只剩下她们这一架马车,有侍卫佩着剑来警醒:“喂,没眼力的东西,见了我家殿下,还不快点让道!”
赵映娴皱眉,马上就想要跳下去和那个语气不善的侍卫理论,尚幼萱及时扯了扯她的裙角,示意她坐回来:“别冲动。”
“敢问你家主子是哪位王爷?”
那名侍卫极为嚣张,高傲地昂起脸,开始自报家门:“我家王爷可是堂堂沅王殿下!你们这群无知贱民,想活命的话快给我滚开,滚得越远越好,万一我家殿下发怒,你们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听到“沅王”两个字的那一刻,尚幼萱下意识心头一跳,冤家路窄,竟会碰到他。
半年前在悦仙楼的记忆一瞬间变得清晰,后来沅王没有来找她的麻烦,大概率也是因为忌惮尚府的势力不敢直接上门要人,估计这个沅王还在等着机会报那次的仇。
没想到今日就遇上了。
但尚幼萱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凭着沅王这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