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舟中离开,翡翠湖又是一派热闹。
王府的家丁随同朝云暮雨都在湖边等候。
尚幼萱朝楚惊宴微笑道:“很晚了,臣女该回府了。”
楚惊宴目送她离开后,一个女人从他背后走出来,搭上他的宽大的肩:“呵,看上哪家姑娘了?”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他不奈地移开身体,远离女人,压着窝火沉沉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一点也不气恼,反而笑得更欢:“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女人媚骨天成,眸含秋水,直勾勾地看他,语气娇嗔:“为了替你送东西,我可是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怕误了时间呢。你看,我连衣服都脏了。”
“阿宴,”女人的手又不安分地勾住楚惊宴的脖颈,“不请我去郡王府上坐坐吗?”
楚惊宴这次没再客气,一把撂开女人,皱眉厉声道:“傅红袖!”
叫作傅红袖的女人知趣地停下动作,闷闷道:“你对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姐都能这么有耐心,对我怎么就视若不见呢?你都好久没见到我了吧?”
过了一会儿,她意识到不对,柳眉倒竖:“阿宴,她是你什么人?”
楚惊宴冷声说:“朋友。”
傅红袖:“我不信。”
她在他身后看得清清楚楚,他看那丫头的眼神分明与旁人不同。
“我和我哥在京邺苟延残喘,你倒在这里风生水起,”傅红袖急道,“是不是还要我再提醒你一次,那老爷子还躺着呢?!”
楚惊宴掐住红袖那截雪白的脖子,一双眼锐利冰冷,让后者心声怵意。
他怒级反笑道:“明川的局面快要不行了吧?我倒是好奇,傅淮之怎么让你只身一人来大泫?他是觉得凭你能栓住我?还是觉得你们傅氏一族对我而言很重要?”
傅红袖被掐得面红气喘,哑声挤出话来:“楚惊宴……你不能杀我。”
楚惊宴放松了几分力度,使傅红袖能够说话。“我这次带了药来的,你杀了我就永远不知道这批药的下落。”
楚惊宴虽是笑着,傅红袖却感受到了森森冷意,他说得轻松:“你认为,我会查不到么?”
“不行!我们傅氏对你有恩的,你不能恩将仇报!”傅红袖再无方才娇媚的样子,现在的她,冷汗涔涔,脸色惨白,慌张大喊:“要是没有我父亲傅平隆你早就死了!”
楚惊宴霎时松手,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恩将仇报?傅平隆是傅平隆,你和傅淮之仗着这层关系,让我帮了你们多少次?”
“傅平隆死了,你们还要用药牵制我的亲人,不觉得很卑劣么?”
傅红袖捂着脖子,痛感一阵阵袭来,她不敢再妄言,便只能服软道:“阿宴,你的好我和哥哥都是记得的,否则这次不会再送东西来,只要你替我们傅氏收拾了明川皇室那一窝,助我们夺回家业,我保证,楚郡公不会有事。”
“行,”楚惊宴平静地传来下属。来的是一名着青衣的女侍卫。“带她去悦仙楼。”
女侍卫抱拳道:“是。”
傅红袖看她有几分姿色,便强忍着痛问:“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当归。”
傅红袖似乎是不悦,撇了眼当归,再去看楚惊宴,发现后者已经走远,心里泛出浓浓不甘。
*
尚幼萱醒来时,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了一块布,孤身倒在东市城郊外的一片树林。
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时间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净心寺那晚,也是这样的冬夜,她被人带到深山老林里,从此她害怕阴暗。尚幼萱不知该怎么办,她无路可走,她甚至不知道把她带来这的人是谁。她想要呼喊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寒风一吹,尚幼萱感受到阵阵刺骨的冷意,身下的泥土是湿的,她浑身在发抖,可她知道她不能挣扎,那样会消耗太多的体力。
她只好双手用力,不断磨擦着手上的绳子,希望能磨断,之后再想办法逃离。很久过去,尚幼萱的手指已经动弹不得,她快要昏厥,耳边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接着,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你们确定没人知道她在这里?”
尚幼萱瞳孔一震。
“二小姐,您就放心好了,我们是趁着乱子把人给打晕了才带过来的,当时大伙都忙着逃命,哪里会注意到哩!再说,这东郊离东市远的很,就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