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的燃烧渐入尾声，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光芒也不再出现。巫女转过身，面对克劳利。

“那些都是逝者的灵魂。在末史，灵魂大多无处可去，滞留的灵魂们会体验到无穷的孤独，却无法选择死去。只有两种选择，要不孤独地观察世界，要不附着在实体上成为诡怪的活死人。”

巫女和他讲了讲活死人们。它们在每一片地区都有不同的称呼，“溺亡者”，“失乡者”，“游荡亡灵”，“碑刻之人”，是毫无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

灵魂还是赶紧散去好些。

克劳利如此说到。巫女表示赞同。

“克劳利。那我现在问你，你有足够的勇气面对过去么？你的过去属于云端，而云端城是一座已经死亡的城市。”

那意味着，过去的一切或许都已经死亡。

巫女没有说出这句残酷的话。

但克劳利心想，或许云端城坠落那晚，逝者的灵魂也曾将天空染成极光的颜色。

巫女抢去了他看向远方的视线。她洁白的裙摆与火星一同飘荡，似乎稍有不慎，她就会随着衣服被风带走。

克劳利毫不迟疑，点头确定。

“往后，遇见的所有痛苦皆属于你，而所有美好皆属于过去。这是每一任巫女牢记于心的教诲，我将它赠送与你。”

最后一丝绿意被烧尽，乌云扑灭了火苗。

葬礼结束了。所有人不再沉默，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克劳利没有注意到营地一旁还种了一块玫瑰田，生长速度同样惊人。

所有的成员散场后在田旁边排起了队，看得出他们早有预谋。

克劳利自然有样学样，最终领到了一只红色玫瑰。他问巫女这玫瑰干什么用的，拿来放在床头闻味道使睡觉更为顺畅吗？

巫女当着他的面将玫瑰插在了营帐入口上。那里居然真的预留了一处小孔给玫瑰——不过得先把杆上的刺给削平。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克劳利问道。

“在玫瑰之下。”

巫女只说了这一句话，还对他歪歪头，眨了下左眼。

查尔斯经过他们身边。他刚去河边洗了把脸，脸上残留着丁点黑色的碳。但他只洗了脸，所以全身黑漆漆的。

克劳利耸了耸肩，把视线放回巫女身上。

“巫女理事，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总部呢？我很是期待你们寻找记忆的技术……就像走在路上，心里清楚到达目的地的时长与距离会更有干劲一样。”

巫女抬头看他，表情貌似有些纳闷。看来，这又是一个她从未设想过的问题。思索半天，最后只好说：“总部的话……先睡个好觉，肯定能到的。”

“哎呀前辈，我肯定懂得睡眠对身体的重要性……不过我们已经同为革世军同志了，现在偷偷告诉我总部在哪也可以嘛，或者告诉我，有什么新奇的玩意也行？”

比如已经领先于时代有了各种奇特发明，好方便大家伙科技碾压一统世界之类的？不过克劳利觉得自己没什么研发能力，只能期待革世军的发展水平了。

巫女抚了抚后颈，抿着嘴巴，不知是想隐藏什么表情：“你是想快点到总部，然后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咯？”

克劳利肯定地点头。

“那……我这有一个快速的方法，可以助你一箭双雕。”

她拍了拍手，大喊“查尔斯！”。

“四叶草骑士”刚干完活，准备去河边洗个彻彻底底的澡，听到巫女小姐的呼唤时半边腿都伸到了溪流上，结果迅速收腿，如一阵风样来到巫女理事旁，询问：“理事，何事？”

巫女说话时面部僵硬：“克劳利先生希望以快速的方法到达总部。我希望你能帮帮忙。”

听完这段话，查尔斯愣了一下，随后也抿住了嘴。来到克劳利面前时，他嘴唇扭曲，表情看着有些痛苦。

“这个方法，有点危险。我们……嗯嗯……一般不会用的，你敢于承受风险吗？”

似乎真的很危险，查尔斯先生的脸涨的通红，他严肃地质问自己。不就是等不及了想快点去么？用得着这样曲折？

克劳利纳闷了，也同样郑重地点了点头。

“赫……哈……好，好。”查尔斯缓慢地点头，“你先把这个带在眼睛上，如果看到了我们布置仪式的场景，可能会对精神产生负担。”

他递过一条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