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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然醒来的陆正抚着尚有痛意的胸口,面色难看。
他想到了朝堂女帝,想到了百官冷漠,想到了红衣仙逸……
心中越发的痛了起来。
听着车轮滚滚,车外寂静毫无繁华喧闹,陆正神色一变。
自御医那裏回来后,他便在马车上小憩了一阵。
他同住京都,距离皇城虽远,但也不至於到现在马车都未到家中。
更莫说如此安静。
陆正警惕的小心翼翼掀起纱帘看向外面。
果不其然。
此间正在乡道之上。
没等陆正思忖,马车外声音悠然飘进。
“陆大人,您醒了?”
熟悉的声音,却透着漠然的腔调。
按捺內心的不安,陆正撩起车帘,看向那跟隨自己已久的车伕。
“吴六,你这是带我去哪?”
被称之爲吴六的车伕,缓缓扭头,憨厚的稀嘘胡茬的脸上露出淡笑。
“陆大人莫要多问,小人也是奉命行事,马上就到了,您別急。”
奉命行事?
陆正心中陡然一惊,只觉这熟悉的车伕陌生无比。
他心中几番跳动,一咬牙,身子一低,就想要跳车逃离。
却见吴六手中马鞭一挥,如雷炸响,炸的陆正耳鸣嗡嗡。
“大人还请收起心思,莫要误了时辰。”
惊愕之间,陆正收起了自己的心思,悄然坐回了座位。
乡道寂静而陌生,微风捲着烟尘,夹杂着淡淡的泥土气息。
陆正念头流转,思索着究竟是谁……
他不清楚这跟隨多年的车伕究竟是被收买了,还是一直都是別人的人!
细思极恐!
马车疾行,很快在吁声中停了下来。
透过车帘,陆正看到了一个颇爲別致的小茶摊,荒郊野岭中突兀至极。
茶摊周围围着一羣武者打扮的人,內裏茶气升腾而出。
“陆大人,还请下车。”
吴六撩起车帘,一入往日的探手搀扶陆正。
看着这熟悉的东西,陆正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像是下一刻要坠入炼狱。
下车,行进。
在周围武者冷漠的眼神中,陆正看到了茶摊內的那个身影。
灰袍锦衣,体態丰盈,白发苍苍,端坐在茶桌前拨动着茶壶泡茶。
红润的微圆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富家老翁。
“左相?”
陆正惊道,心中越发忐忑。
见右相侧目看来,陆正微微行礼。
“不知左相叫陆正来所爲何事?”
左相常白楼笑意盈盈,探手一招,唤陆正过来坐下。
待陆正坐到对面,常白楼指了指身前的茶壶和酒壶。
“陆兄喝什么,茶还是酒?”
看着態度温和的左相,陆正丝毫不敢大意。
同爲三朝老臣,陆正看到了太多左相的手段。
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若非当年先帝一手扶起右相严七叶,先帝仙逝后,这武周怕是要改姓常了。
藏在袖中的手用力一掐,指节痛意让陆正保持清醒冷静。
“左相大人有话直说就是。”
左相乐呵呵一笑,端起刚泡好的茶水。
“那就喝茶。”
说着,亲自爲陆正倒了一杯,茶汤清亮,香气扑鼻,热气朦朧了陆正的眼。
雾气后,左相的声音响起。
“用这种方式將陆兄请来实属无奈,陆兄將要离去,你我同爲三朝老臣,白楼心中不忍,此番算是提前送陆兄。”
一想到將要离去,告別这待了大半辈子的朝堂,陆正心中也泛起了酸涩。
他拱拱手,无言难说,算是告谢。
左相靠在椅背,手中把玩这一枚白玉。
“今日朝堂之事,陆兄太过鲁莽了,要白楼知道定然不会让陆兄你这般……”
听闻此言,陆正也是长嘆一声。
“身爲臣子,陆某也是一心爲了武周,爲了陛下啊,这大婚之事本就如同儿戏,陛下所选之人更是荒诞,无才无德之人如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