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身边,他想拉一拉她的手,但刚握起就被彻人的寒意冰得打了个牙噤,凉的就像是冰窖。可北堂翊依旧紧紧牵住她苍白无力的指节,他将手抵在唇边,轻轻烙下一吻,霎时间温柔肆意侵漫它们周围,就像他们的爱情被见证,浪漫不屈,忠贞不渝。
“你可要嫁给我,我母氏唯一的宝贝都为你换了药,若是醒来不认账,那我可太亏了。”他说到这,略微顿顿,似是想起什么,颔首蹙眉,再看楚妧时,轻轻道:“罢了,不娶你了。我是个薄命之人,处处都深陷被追杀的围剿之中,我不希望你是薄命鬼的新娘,那该多委屈你。如若所遇良人,早些嫁了吧,翊王府愿为你家,嫁妆一样不少,风风光光送你出嫁。”他似时自言自语,不知何时,一滴泪落在了楚妧轻翘的睫毛上,他才发觉,原来眼泪已经噙满了眼眶。他有多久没流过泪,记不清了,哪怕是战场受伤,亲人相继离去,他都倔强的不肯落下一滴泪。他不允许自己掉泪,只得强忍着将爱意全部藏在心中。北堂翊不能自私,他只愿她的姑娘能学会自私,凡事不再为他,或许此生方可无虞无恙。
忽地,楚妧的手紧紧抓住了他,两条眉毛痛苦地皱在一起,他一瞬间慌了神,冷汗不断从她的额角冒出,脖颈处的青筋也随之显现。她轻轻□□,竭力忍着肩膀处发炎溃烂的皮肉给她带来的疼痛,发疯的疼,仿佛刺入骨髓,她全身都在不住颤抖。
北堂翊知道是药效过了,倒出一颗清毒丸,温水化开,可勺子舀出的药怎么都送不到她嘴中,楚妧牙关紧咬,一口都不肯松。
“张嘴,再不张嘴本王就不喂你了。”北堂翊连喂了三勺喂不进去,也来了脾气。楚妧依旧执拗着不肯松嘴,北堂翊犹豫了。
看着楚妧脸色越来越差,北堂翊终于横下心,仰头抿下一大口药,再俯身轻轻覆上楚妧微微泛白的唇,将药喂到楚妧体内,直至一碗药见了底,他小心翼翼起身,松了口气。
“冒犯了五公主并非我所意,只是公主身子经不起折腾,此事,绝不会有第二人知晓,放心。”北堂翊欲再说些什么,目光停留在楚妧带着药泽的唇瓣,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那唇有多柔软,她的皮肤有多细腻,这让北堂翊一下子红了脸,他粗重地喘息,抑制不住脑海中浮想翩翩,终于落荒而逃。
北堂翊摇摇晃晃行于宫墙的白玉栏杆处,寒风习习,吹散他上一刻的仓皇,模糊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清晰明澈。所有的羞怯,昏沉被风吹得一干二净,北堂翊轻轻眯起了眼,开始思考今夜所发生的一切。
“殿下休息吧,主人那有我守着便好。”勒然那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身姿高挑明亮,暗夜下一时看不清她的脸。
北堂翊很久之前便觉得她神秘莫测。
北堂翊是习武之人,所以他对有武力威胁的人分外敏感,在茸山大战之前,他第一次见到金楠时,便对这个女将颇有注意。他第一直觉认为勒然那的武功远在金楠之上,甚至可以和金媱相媲美。而茸山大战则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好奇这个武功如此好的女将为何忠守在不得势不受宠的五公主身侧,她原本有更广阔的天地可以大显身手,却肯为一人拘在笼中。北堂翊不是西洲的儿郎,但他明白生活在大漠的人都属雄鹰,向往自由的**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不过,他不会知晓答案的,他不清楚对于楚妧和勒然那之间相互的交易,这早已不是彼此权衡利益。几经战乱,她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不再单单的物质维持,或者说,勒然那已经完全相信楚妧,她尊敬的人先前只有大兄,而今还有楚妧。
北堂翊想得很对,大漠的人爱自由胜过爱生命,可大漠的儿郎也同样忠贞,对热爱的人或事绝对诚挚,若果能守候在认定的主人身旁,那舍弃自由就轻易太多。
见北堂翊没有吭声,勒然那向前走了两步,他才看清她的神情。带着丝倨傲,但更多的是谨慎。北堂翊挑眉,不愧是金楠的女将,能掩盖神情,遮住真实的一切,她的双眸很会藏东西,就像,就像她的主人一样。
“好。”北堂翊点点头,一身疲累地向他房间走去。
今夜,一切都太过让人心悸,金楠比他低了一头,所以那支箭射中了她的肩头,如若她并未挡在自己身前,那支箭便会正中他的心窝,让他命丧于此。
北堂翊的心被狠狠揪了起来,痛得令他迷茫,无奈。不知为何天下人都在这高墙四围的皇宫,不知为何他的皇兄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天下人爱这身居高位的权势,可他不爱。
大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