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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藻德一回来,便悄悄叫醒了周奎、陈演等一众大臣,齐聚魏府密谋政变之事。
魏府正堂內,一片死寂。
带着一丝寒意的月光透过纸窗流泻而入,勉强稀释了几分粘滯的黑暗,能看见无数尘埃漂浮在其中。
众臣围坐在一张圆桌前,桌上放着几盏烛灯,微弱的烛火,將一张张凝重的脸映得昏黄。
除了这裏有一丝光亮外,周围的地方,皆是一片黑暗。
众臣互相对视,看着彼此严肃的表情,一言不发。
“咳!咳!咳!”
周奎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打破瞭如同死寂一般的沉默。
魏藻德扫视了一眼众臣,看着他们在烛光下忽明忽暗的脸,沉声道:“诸位大人,明晚三更,你们带着护院隨我前往宣武门,我要假传圣旨,与城上守將换防后,藉机打开城门,迎闯军入城!”
“他们的地道已经挖到了宣武门內,届时便可形成两面夹击之势,不出一日,內城必將沦陷。”
众臣闻言,纷纷点头。
周鍾阴冷一笑道:“让那狗皇帝知道,坑咱们银两的后果!”
周奎咬牙切齿道:“只要闯军入了城,定明丹必將落入闯王之手,我再借机献银討好,闯王必会赐我丹药,还用得着看那狗皇帝脸色。”
陈演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颇是凝重,看着魏藻德那张志得意满的脸,恨得是牙痒痒。
竟敢摆我一道,这次还不搞死你!
他以爲魏藻德之所以会拉拢自己参与谋反,是因爲魏藻德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朱由检的口中,得知了他爲了脱身而陷害自己的事。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朱由检的计谋,魏藻德压根就没构陷过陈演。
众臣离开魏府后,已是五更天,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陈演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宫中报信去了。
此时的朱由检已经醒来,並在太监的伺候下沐浴更衣。
皇帝真心不好当,想睡个懒觉都不行,五更天还没过,朱由检就必须得起牀了。
若朱由检不起,王承恩就会充当人体闹钟,在寢宫外大喊:“陛下,一日之计在於晨,该起牀了!”
朱由检更衣完毕后,便在暖阁內翻阅起了有关这十七年来,全国各地粮食收成以及百姓生活情况的奏摺,发现粮食产量远远不足盛世的十分之一,各地天灾频频,百姓民不聊生。
看着奏摺上屡次出现的“易子而食”,朱由检深感无力,不禁想到了永乐盛世。
在他看来,永乐盛世只是皇族的盛世,军事实力强,万国来朝,但这並不代表百姓生活好。
疆域辽阔关老百姓鸟事,那是朱家的,又不是天下人的,苛税猛如虎,普通百姓勉强能喫顿饱饭而已。
但就这,也比崇禎朝要好得多,饥荒连年,老百姓喫完树皮后,就喫观音土,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开始喫人。
这般想着,朱由检不由眉头紧皱,嘆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百姓从贼,皆因飢饿,粮食,就是人心啊!”
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国泰民安,民爲贵,社稷次之,君爲轻。
可眼下,离朱由检心中的目標还差之千里。
正是此时,王承恩匆匆走了进来,面露焦急之色,拱手道:“陛下,大事不妙,陈演求见,他说魏藻德等人意图谋反!”
闻言,朱由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横眉怒目,狠狠地將手中奏摺拍到了御案上。
“传他进来!”
“是!”
很快,陈演便快步走进了暖阁內,来到朱由检的面前。
他神色凝重,拱手道:“稟告陛下,魏大人今夜偷溜出城,前往闯贼大营见了李自成,並达成共识,密谋在明晚三更时分,假传圣旨,撤下宣武门的守將,爲闯贼打开城门!”
“並且,闯贼已经將地道挖进了宣武门內,意图在魏大人打开城门后,趁敌我两军混战之时,杀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陈演將自己所知道的通通都告诉了朱由检。
朱由检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好一个魏藻德啊!”
幸亏自己先前离间了陈演,才得以提前知道此事。
否则被魏藻德阴谋得逞后,就再也无力回天了。
朱由检神色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