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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神色复杂,目光在家书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众人见状,不禁面露狐疑之色。
“吴將军,怎么了?”
王永吉问道,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吴三桂的身上。
吴三桂深吸了一口气,收起家书,抬眸看向众人,犹豫片刻后,沉声道:“此地距北京城不过三百余里,若进京勤王,不出四日便可抵达。”
虽然家书出自吴襄和陈圆圆,但吴三桂这号人精,稍加思索,便猜到是崇禎帝在背后布局,目的便是想让自己赶紧过去救驾。
不过,吴三桂虽然已经看穿了朱由检的意图,但隔岸观火的心思却已经有所动摇。
一部分是因爲陈圆圆,但更多的,是他没想到京城能坚守这么久。
更何况,吴三桂还没想清楚究竟要站在谁的那一边。
闯军暂时还不知道底细,但李自成的农民军势如破竹,夺得天下的机会很大。
关外的清军,有他舅舅寿大祖,以及老师洪承畴这两层关係,若降清,势必能得到多尔袞的重用。
而大明朝,崇禎帝一直很器重他们吴氏一族,若大明能死灰復燃,捲土重来,继续效忠朱由检也不是不行。
还有最后一条路,那就是自立爲王,但这条路明显行不通,吴三桂一旦自立,將腹背受敌,又要跟李自成打,又要跟多尔袞打,还得提防着明军报復,无异於自取灭亡。
这般想着,吴三桂脸上升起几分愁苦之色,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咱们在这都已经驻扎了半个多月,仅凭京城那万余兵马,岂能对抗闯军二十万大军如此之久,依我所见,可能已经有別的军队进京保驾了。”
“若当真如此,待日后危机解除,陛下岂不是要找我们秋后算账?”
吴三桂的担心不无道理,整个大明有二十多位总兵,保不齐哪路军队已经到了京城。
他虽有反心,却也不敢明面上说出来,毕竟人心隔肚皮。
听罢吴三桂所言,帐內众人顿时面面相覷,纷纷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辽东巡抚黎玉田,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开口道:“让那传信的小卒进来,问问他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多时,那位传信小卒便被请进了大帐之中。
吴三桂神色严肃地看着那小卒,发问道:“京城还剩多少兵马?可有其他总兵前来勤王了?”
那小卒迟疑了一下,抱拳答道:“吴將军,小的只是奉命前来送信,哪裏知道京城还剩多少兵马,各路勤王军队倒是没见着。”
“只不过……”
小卒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吴三桂,一时面露犹豫之色。
吴三桂眉头一皱,问道:“只不过什么?”
小卒看了看左右,在众人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继续道:“只不过,京城近来发生了不少离奇事,先是城中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八千重骑,后来瘟疫也被陛下控制了,更离谱的是,孙传庭和卢象升二位將军,二人竟活过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覷,满脸不可思议。
方光琛侧目而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那小卒,冷哼一声道:“死而復生,天方夜谭,你是当我们傻吗?满口胡言!”
吴三桂闻言,亦是瞪大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小卒,沉声道:“小子,谎报军情,可是杀头的罪。”
听到杀头二字,小卒立马便慌了神色,一脸焦急地辩解道:“诸位大人,诸位將军,小的所言绝无半句假话,孙將军和卢將军真的活过来了,若不是他们,內城早就失守了。”
见小卒说得如此信誓旦旦,不像是假话,帐內众人不禁眉头紧锁,满腹狐疑。
吴国贵如何也想不通,人怎么可能死而復生。
他看着吴三桂,一脸狐疑地猜测道:“嘶……莫非,这是陛下的谋略,爲了稳定军心,故意派人假扮孙传庭和卢象升?”
还没等吴三桂说些什么,一旁的黎玉田撇了撇嘴,若有所思地摇头道:“不对,將军可以假扮,可那八千重骑假扮不了。”
说着,黎玉田看向那小卒,分析道:“依我所见,若这位小兄弟说的都是真的,那闯军一时半会是破不了城了,且不说人如何死而復生,光是那瘟疫,就够闯军喝一壶了。”
王永吉赞同地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吴三桂,问道:“吴將军,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