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就是降贼而已,南迁风险太大了,保不齐小命会丟在路上。
朱由检知道陈演爲人颇是自私自利,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降贼的心思。
正是此时,李邦华冷冷地瞪了陈演和光时亨一眼,旋即怒挥袖袍,怒斥道:“一羣腐儒,妖言惑众!据城死守,无异於坐以待毙!”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大殿內顿时肃然无声。
李邦华昂首阔步地走出行列,拱手面向朱由检。
“朝堂上朽木爲官,內城若失陷,朝中奸佞势必闻风而动,集体投贼,魏藻德亦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陈演闻言,顿时脸色一沉,面如死灰,神色幽怨地注视着李邦华。
这明摆着是在跟自己唱反调,在陛下面前含沙射影,暗指自己是奸佞小人。
龙椅之上,朱由检点了点头,正色道:“人心隔肚皮,李大人所言不无道理。”
李邦华继续道:“京师虽爲国本,然时势所迫,不得不弃。”
“大明虽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但南方仍旧稳固,若不想办法求取一线生机,洗颈就戮,大明必亡!”
“届时,明廷將成万世之耻,留在史书上,供千秋百姓耻笑!”
大殿的角落裏,正有一名史官在默默地记录着,殿內的紧张气氛彷彿与他无关。
朱由检听罢李邦华一席话,下意识看向那名史官,不由面露覆杂之色。
连他这个皇帝都不能干涉史官秉公执笔,真不知道自己在史书裏会是什么样子。
李邦华一脸肃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朱由检,声如洪钟道:“反对南迁者,视爲包藏祸心,当斩!”
与此同时,龙椅之上,朱由检亦是威严无比地扫视了一圈众臣,开口道:“朕已决意,待关寧大军抵达,牵制闯贼,则弃城南迁!”
此言一出,殿內再无人敢出言反对,光时亨和陈演也噤声不语了。
朱由检的手段他们有目共睹,陈演虽有私心,但也没有傻到要往枪口上撞。
户部尚书倪元璐走出行列,神色凝重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陛下,国库尚有存银一千二百万两,若要南迁,运输这么多钱银,必然行军缓慢,届时又要抵抗闯贼追击,南迁之路,势必艰难险阻啊!”
闻言,朱由检却没有一丝迟疑,斩钉截铁道:“天无绝人之路,无论如何,南迁之策不能改,兵来將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