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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剑鞘那冰冷的触感,通过掌心直抵卢象升的內心,让他感到沉重无比。
歷尽关山几万重,一朝白骨遍九州。
津沽城上接玉龙,辞君临戎战不休。
……
是夜,冷风萧萧。
在抵达天津的第一时间,卢象升便已经依照地形,下令在天津城外的东、西、北三面,掘壕筑垒,修筑工事,此刻已然建成。
他欲依城固守,分汛防御。
营寨之中,將士们枕戈待旦,都不敢睡得太死。
卢象升屡次梦回鉅鹿之战,血染沙场。
一夜间,惊醒数次,在他第三次醒来的时候,十里开外的岗哨,烽火骤然升起。
此刻已是五更天,天色昏暗,似亮非亮。
三个营寨中的哨兵见到烽火,知是敌来,急忙敲锣高喊:“有敌情!有敌情!”
卢象升听到动静,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出营帐,身上的甲片互相摩擦,沙沙作响。
昏暗的天色下,他环顾周围纷纷操戈披甲的將士们,大手一挥道:“全军集结!”
……
北营的將士皆爲魏武卒,令行禁止,很快便集结完毕,在距离营寨二里外的原野上,浩浩荡荡地排开了阵列。
东西两营的將士则是玄甲铁骑,由卢象观和兵部右侍郎张国维率领。
百战沙场,即便是玄甲军也折损了一千名將士。
不过,这个空缺已经由京营精锐骑兵补上了,虽说系统也自动补齐了武器,但替补的战斗力,肯定不如玄甲铁骑。
至於天津卫的那五千老弱残兵,则由高胜所率,在城中守备待命,隨时听命於卢象升的调遣。
……
从天空俯瞰,由魏武卒组成的步兵方阵,浩大而肃穆,彷彿一座铁甲铸成的屏障,坚如磐石,阻断了去路。
明军阵地之中,魏武卒个个神色冷漠,紧握着手中的长戟,无声肃立。
听,隆隆隆……
远方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宛若雷鸣,由远至近。
下一秒,地平线上,一杆杆闯字大旗赫然出现,宛如疾风骤雨,四海潮生!
“杀!!!”
千军万马势如狂澜,朝魏武卒掩杀而来,这一刻,恐怖的肃杀之气冲天而起,直使山河震颤!
而这,只是闯军的前锋。
明军大纛旗下,卢象升神色冷肃,胯下战马早已蠢蠢欲动。
面对袭来的闯军骑兵,卢象升大手一挥,吼道:“箭!”
话音一落,军阵中霎时令旗翻飞,鼓声乍起。
肃立许久的魏武卒,瞬间排山倒海般,席地而坐,双脚蹬住弩臂,双臂拉弦,调动全身之力上弦。(蹶张弩)
下一秒,魏武卒又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双手举弩,对准奔袭而来的闯军骑兵,以弩机上望山的刻度作爲瞄准辅助,稍稍抬高了弩臂。
咻!咻!咻!
霎时间,万箭齐发!
夹杂着破空之声,无数强有力的箭矢,呼啸着飞向六百步开外的闯军骑兵。
疾驰冲锋的铁马洪流中,瞬间响起道道哀嚎之声,不少人被乱箭射落马下。
箭雨覆盖之处,赫然留下满地尸体。
紧接着,又是几轮密集的箭雨,闯军骑兵还没杀到跟前,便已死伤无数。
这一次,率领闯军前锋打头阵的,是李自成麾下第一猛將刘宗敏,眼见明军的箭阵如此凶悍,他也不由一惊。
前军大旗下,刘宗敏看着远处的惨况,不由破口大骂道:“奶奶的,明军的弓箭手什么时候能射这么远了!”
一旁的部將弱弱道:“大將军,明军用的是弩吧……”
闻言,刘宗敏脸色一沉,双眼微眯,看着远处即將与明军相撞的闯军骑兵,傲然道:“管他是弩还是弓,这点残兵败將,也敢挡我十数万虎狼之师。”
与此同时,闯军骑兵已经顶着几轮箭雨,赫然冲到了魏武卒眼前。
两军相距仅剩五十步时,卢象升再次喝令道:“竖戟!”
咚!咚!咚!
鼓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魏武卒立马变阵,持戟上前,在战阵前方竖起一道道锋芒闪闪的枪林。
轰!
两军猛然相撞,闯军骑兵直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