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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坐在对面的她的父亲，她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可一年了，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她就没再见过他，所以再接到他的电话时，顾唯一是震惊的，她这两天高考，可他的父亲却没问过她一句。

“我给你点了你最喜欢喫的菜，趁热喫吧！”顾泽东开口说，还给她夹了一块肉。

“爸，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一会儿就得走。”

“一一，我是你爸，咱们没必要这么生分，快一年不见我们父女俩多待待怎么了？”听见顾唯一生硬的口气，顾泽东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是真有事，你要不说，我可就走了。”顾唯一做势就要拿包起身。

“別，我有事和你说。”顾泽东叫住她，这才说明了来意。

“你弟弟病了，病得很厉害，我们需要你帮帮你弟弟。”

“什么病？”

“再生障碍性贫血，一一，你能不能捐点骨髓给你弟弟。”

“呵！”顾唯一盯着顾泽东良久，才轻笑了一声，她当真是天真，竟还抱着不切实际的梦想，竟然觉得顾泽东找她也许真的只是想她了，她真是痴心妄想。

“你怎么就能確定，我和他能匹配得上？”

“所以才需要你去医院查一下，我和你乔阿姨都查过了，我们不行。”

“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顾唯一问，眼眶含泪，在今日这样的日子中来和她说这些，他怎么就能確定不会对她有一点影响？

当看见顾泽东错顎的眼神，顾唯一就知道了，他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把他女儿人中生最重要的日子之一都给忘记了。

“爸！爲什么你从来不曾看看我呢？自妈妈死后，你就变了，我也是您的女儿，可这些年，你关心过我吗？你又瞭解过我吗？在你的眼中，只有顾浩然，顾浩然哪怕磕破了一点儿皮你都能心疼半天，可我呢？小时候我高烧快死，你都不曾回来。”

顾泽东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小声道了句：

“他是儿子！”

是啊！顾浩然，他是儿子，他可以爲你养老送终，她是女儿，长大了也是別人家的，既是如此，那当初生她做什么？当初承诺她妈妈做什么？

“顾浩然，我不救。”顾唯一站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坚定道，隨后拿着包就跑了出去，桌上的菜未动一口。

顾泽东愣了足足半分钟才追了出去，在马路边拉住了顾唯一，反手就是一巴掌，怒吼：

“顾唯一，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被打的顾唯一，低头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甩开顾泽东的手，没有声嘶力竭，只是很平静的给他说：

“爸！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高考的日子，你爲什么要这样对我？爲什么？”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顾泽东失了言语，他不知道今天高考。

顾唯一再不愿多看一眼，朝马路对面跑去，却撞上了过往的一辆车。

“一一……”

顾泽东急喊，朝她跑去，顾唯一看着朝她跑来的人，这是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在顾泽东脸上看见惊慌失措的表情。

她想，她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未尝不可，在意识涣散的那一刻，她闹海里浮现的是江知寧的那张笑脸，她想，她是喜欢他的。

“一一，一一。”顾泽东跪在顾唯一面前，她的头上流了不少血，腿上也有，他不敢动她，车上下来见状，也慌了。

“我不是故意的啊！是她自己突然跑出来的。”

江知寧考完英语就在校门口等着，结果左等右等，曲瑶都等来了，等到人都快走光了可就是等不到顾唯一，他想着也许她在检查，便没打电话给她，终於熬到交卷时间后纔打，第一遍，没人接，江知寧打第二遍对方纔接。

“顾唯一，你还不出来在干嘛呢？”

“小江，我是一一的舅妈，一一她……出车祸了。”

“阿姨，你们在哪个医院？”许久，江知寧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满脑子都是顾唯一出车祸了，她出车祸了，她竟然出车祸了，江知寧发现，他的手都在抖。

“江知寧，一一怎么说？”曲瑶问，这会儿江知寧哪儿还顾得上回她的话，他顺便拦了辆车就坐了上去。

“师傅，去市医院。”

“喂，江知寧。”曲瑶跟在后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