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元恪心里一动,快走几步,到了桌子旁边,喊道:“四叔。”
在这个普遍十几岁就当爹的时代,二虎的爷爷虽然成家颇晚,但目前也还不到五十,即使这个年龄在这里已经算是老人了。
“嗯,”对于元恪一直以来的称呼,他不置可否,淡淡了应了一声,说道:“坐!”
说完又拿起酒碗,喝了一口。
在桌子旁边还有一个凳子,只是却只有一个酒碗。
元恪顺势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四叔”,不知是该谁先开口。
一时间,院子里陷入了沉默。
“咣”
空碗落在桌子上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就在元恪以为二虎的爷爷要开始说话的时候,他却弯腰把那坛酒拎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咚的一声,把酒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接着,用手捋了一下沾有酒的胡须,看着元恪问道:
“小子,知道老夫这条腿是怎么伤的吗?”
一边说着,一边把那条伤腿摆在了侧面。
“嗯?”元恪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恪以为他会说二牛的伤势,或者自己的身世等等,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元恪脑海思索着,想不出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在哪。
“我听说是四叔你在走镖的时候,被人打伤的……”
元恪说的是自己听来的版本,也不知是真是假。
“呵,你说的都是我告诉他们的,”只见他嗤笑一声,望着空中的月亮,像是陷入了回忆。
“当年我们镖局接了一个很普通的单子,让我们押送一件东西,而无论是交易的金额还是货物本身,在我们的检查下都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就和往常一样上路了。可是等我们走到一半的时候,被人给截住了。而劫镖这种事,对我们来说如同家常便饭,可和往常不同的是,劫镖的人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他的呼吸明显加重,仿佛想到了恐惧的事。
“身为多年的老镖师,虽然我们没有放松警惕,但见对方只有一人,也没太当回事儿。就在我打算上去说两句客套话,顺便摸摸他的底的时候,他突然动了。”
说到这里,二虎的爷爷直直的盯着元恪的双眼,仿佛元恪就是当年那人,而元恪此时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可他的眼底却满是惊恐。
“当时,他随手一挥,便有两柄剑飞了出来,没错,就是飞在空中的剑,然后那两柄飞剑就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我们的生命,我侥幸躲过了第一剑,但腿却被割伤了,而其他人则全都死于剑下。
我心如死灰,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那人却看都没看我一眼,走到货物前,检查了一番,开口说了一句‘上当了’,就消失在了原地。
哈哈,我们十几条命,就换回了三个字,哈哈哈……”
此时他虽然在笑,但元恪只感觉到他的悲痛和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面色也不再狰狞,又喝了口酒,道:
“这么多年来,我不愿再想起这件事,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可是,当那个大夫,说到只有仙人能治好二牛的时候,我却不得不回忆起那一幕,因为那人是我活了几十年,唯一见过的仙人般的存在。
所以我确信,仙人是存在的,只是想要找到一个仙人又谈何容易,哪怕是穷我后半生都不一定能见到,更何况,仙人也未必愿意给二牛治伤。”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着元恪,一字一顿地道:
“小子,你有什么办法吗?”
元恪沉默了。
二虎的爷爷最后这句话,既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而是乞求,乞求元恪能给他带来希望。
正如他所说,他已经无能无力了,而元恪这个没有过去、来历神秘的少年,无疑就是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他全部的希望。
而元恪的沉默也是因为这个,他不知道他该不该给这个老人一丝希望。
当元恪在听到大夫那句话的时候,也和二虎的爷爷一样,觉得自己可能有机会治好二牛——如果“变数”真的存在的话。
可现在他还在等“变数”的出现,更不用说后面的事情了——元恪觉得自己不可能立马就能治好二牛,而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具体多久,元恪也不知道,可能是一年,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