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被抓进了东厂的牢子里面。
这里暗无天日,连窗都没有,连地上的稻草都是发出腐臭的。
卢象升整个头都痛了。
虽然东厂的人没有对他行刑,但是隔壁老是传来犯人的惨叫,他也是被折磨得不行,连给他送过来的饭都是馊的。
又过了两天,他感觉到情况好了一点。
不是因为他的实际情况有什么改善,也不是因为他的待遇变好了,也不是因为送过来的饭菜还不馊了。
而是因为他多了一个狱友。
这个狱友也是个文官。
一个人日子当然是难过的,有了个狱友之后,他才感觉日子好过多了。
卢象升对着旁边的孙传庭一个拱手说道,“这位兄弟,我叫做卢象升,你呢?”
孙传庭有点不太想搭理他。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胡端端的,就已经被拉到这里来了。
可是旁边的人跟他也算是难兄难弟,他也不好太过冷淡,拱手说道:“我叫孙传庭,以后大家就算是有缘了。”
说着,孙传庭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朝廷是彻底的乱了,阉党的人做事是真不讲规矩啊。”
“咱们虽然跟东林党有点关系,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咱们两个其实也跟东林党人没什么关系,一直都在地方好好做官。”
“这突然被拉过来,这谁受得了啊!”
卢象升叹了口气,“那可不是,我一个月前还在地方好好剿匪。”
“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做事最是诚实了,剿到的是什么匪就是什么匪,他们却说我抓的是良民,我再三辩解也没有用。”
“要怪只能怪咱们的这一个出身了。”
两人想到这里,都是叹口气。
孙传庭说道:“那也不对啊,也有以前东林党人最多就被人家弹劾罢官,赶回家就算了。”
“咱们两个最惨也不过就是这样,怎么好端端的被抓到这里来了?”
卢象升想了想,终于给出了个说法,说道:“我倒是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只不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孙传庭来了兴趣说道:“你快说,我也想听一听。”
“无论是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反正咱们两个待在这个牢里,有的是时间消遣,有的是时间聊。”
“就怕聊到最后,咱们两个没话说了,也放不出去。”
卢象升很讲仗义的把自己屁股下垫着的稻草给孙传庭来了一点,说道:“你坐,咱们坐着聊。”
孙传庭有些嫌弃,但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来得及嫌弃了,最主要是盛情难却,他也坐了下来。
他感觉这牢里面是湿的,再住下去估计要生病。
没错,一般进这种东厂大牢里面,住上十天半个月的人,大概率都会生病的。
一来,心里惶惶不安,二来,居住环境实在是极其恶劣。
不过,很幸运的是,在牢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老鼠。
按理说,这么个下水道一般的地方,应该很多老鼠的,但事实上没有。
因为大家都饿疯了,只要有老鼠跑进来,难免会变成食物。
一开始的时候,心里有点膈应,自然是不愿意吃这玩意儿的,但是只要待的时间够长,这怎么说也是肉类,上等的美食啊!
卢象升看着旁边孙传庭。说道,“你也知道,那位赵敬思不是立大功了吗?”
“他打了个漂亮的仗,还把陕西布政使司的官场给一锅端了,搞回来三千多万两银子。”
“在陛下面前露了好大一个脸,风头完全压过了那魏忠贤。”
“魏忠贤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陛下身边的第一宠臣,还是个太监出身的,如今被赵敬思给抢了风头,他怎么会舒服?”
孙传庭想了想,说道:“没错,如果是我,我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魏忠贤都把自己割了,才换了如今的地位,赵敬思他又没割,他凭什么?”
卢象升想了想,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摇了摇头说道:“魏忠贤为了抢回风头,自然做事就越来越狠了。”
“他能做的就是进一步的掌控朝廷,手段比以前残忍多了,咱们两个是不是刚好撞上了吗?”
孙传庭叹了口气说道,“那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卢象升想了想说道,“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怪赵敬思。”
孙传庭倒是愣了一下,想了一下,也是说,“没错,就是赵敬思也不算是太坏。”
“我也听说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