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阳走在她的身边，侧头去看她，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还有一抹青色。

“没睡好吗？”

程夏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些失眠。”

“因为方隽？”心里明明知道就是这个答案，可他还是问了出来。

程夏的脚步一顿，回看向他，严阳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的神色，好像提到方隽就会让她难过。

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摇了摇头就往前走了。

到了车位旁边，车子感应到钥匙亮了下车灯，程夏走到驾驶室正要开门进去，严阳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程夏。”

程夏朝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特辑的首刊非方隽不可吗？”

程夏的眉头拧了下：“你想说什么？”

“如果在他身上得不到回应，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人？”

严阳的话里带了一丝小心翼翼，他也说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借着特辑的话头问出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程夏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如果他是昨晚之前问的这个问题，她还能坚定地说出“我想再坚持坚持”的话，可现在……

她是真的想要放弃了，只是，一想到这个结果，她的心里还是憋闷地厉害。

严阳见她许久不说话，心里凝起的那股希望又慢慢地散去了，再开口，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意识到的悲伤：“你的坚持，到底是为了特辑，还是……只是找一个能够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程夏倏然抬头看向他。

她从来都不知道心底隐藏的秘密这么直接被人点出来了，是如此令人羞愤的感觉。

她以为她藏的很好，连自己都骗过去了，可落在别人的眼里却像是冬雪上的黑脚印，明显得有些可笑。

她掩下了眼里的自嘲，定定地看向他：“严阳，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人太过敏锐并不见得是好事？”

严阳的眼眸再次暗了下去，就是这样，她从来都不给他丝毫的可能性。

……

程夏到了欧力先去找了苏南，直截了当地和她说了想换首刊人物的事情，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不是她再挣扎就可以的了。

也许这段时间他不过是耍着她玩罢了，她不能拿特辑的事情当做赌注。

苏南自然明白她的难处，这段时间，她欧力、科兴两边跑，有多劳累她都看在眼里。

而且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这么耗下去，就直接等着开天窗吧。

“你先去和第二次位人选协调下时间，陈总去北城出差了，等他明天回来我去和他说。”

“对不起，苏南姐，让你为难了。”

“和我说什么见外的话？何况咱们这一行，突发情况见得还少吗？放心做你想做的。”

苏南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没睡好吗？脸色有点差，等首刊过了，给自己放几天假吧。”

程夏的眼眶一热，苏南姐姐般轻言柔语的关心让她觉得温暖。

程夏回到办公室，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手机的震动持续地响着，拿过来一看，钟宁都快把她的微信轰炸了，她这才想起昨晚钟宁给她发的几条微信都还没回。

钟宁：姐们，什么情况？怎么不回我微信？你不会在方隽家夜宿了吧？

钟宁：没出什么事吧？怎么一直没反应？

钟宁：夏姐，夏夏，还好吗？

钟宁：夏，你别吓我哦。

……

还有一连串的表情包、2个视频通话和4个语音通话申请，程夏抿了抿唇，她好像吓到小二哈了。

她正想发段语音过去，钟宁的电话过来了，程夏快速接起，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头舒了一口气的声音：“夏夏，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没事呢，昨晚有点晚了就没给你回信息。”

“怎么样怎么样？昨晚都顺利吗？”钟宁瞬间恢复了八卦本性。

程夏自然知道好友想问的是什么，不过最终要让她失望了，她把送方隽回家后发生的事简单地和她说了下。

钟宁足足愣了有一分钟，才爆发出一句震穿耳膜的狂喊：“方隽这个王八蛋，他亲了你，还说讨厌你，他丫的有精神分裂吧？”

程夏把手机拿远了些，按着突突跳的额角：“你是打算把我这么悲惨的事情在你的公司里宣扬一遍？”

钟宁还在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