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重重地敲击着他的心脏，一下一下的，带着冷然和坚决。

他垂下了眼眸，半晌才一字一顿地道：“如果你等不到他呢？”

他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带着些小心翼翼，“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程夏闭了闭眼，企图掩藏掉眼里的难过，可下垂的眼角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如果等不到他才回头去看你，那样的我根本配不上你的好。我会看不起自己的。严阳，你本就站在光里，你值得独属于你的更大的光明。”

严阳苦笑了一声：“无论如何你都不会看向我，对吗？”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的心很小，就只能塞得下那么一个人。”程夏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知道和你说这些挺残忍的，可我不想骗你。”

“我知道。”虽然贪图着这片刻的亲密，严阳还是把手从程夏握着的掌心里挣了出来。

“你从来都没给过我任何信号，是我自己放不下而已，我总以为只要等下去，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

他坐回到木椅上，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你不要觉得抱歉，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没有拒绝了就是对不起谁的道理。”

程夏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她想了下说：“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离你远远的。”

严阳轻笑出声：“不至于，都成年多少年了，告白失败，还老死不相往来了？虽然这个说法有点土，但是我会努力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他似是恢复成原来爱开玩笑的样子了，可程夏的心里仍是难过地不行。

严阳轻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倒是你，不要看到我就露出这副对不起我的表情，好像一直在提醒我告白失败了，反倒让我觉得挺丢人的。”

他说着慢慢敛了笑意，“这样也好，至少为自己勇敢了一次。从前我总是想得太多，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其实，结果也没我想象的那么惨烈嘛。”

程夏心下松了几分，抬眸看他：“那我不用避着你？我们还能是朋友？”

严阳点了点头：“当然，只要你还当我是朋友。”

“我当然愿意。”程夏急急地接口。

严阳笑了笑，隐下了眼底的一抹哀伤，就这样吧，至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的身边。

……

科兴集团副总办公室里，方隽拿着钢笔往桌上轻敲了两下，抬眸看着尚恒：“你说谁找我？”

尚恒站在办公桌前的两米处：“和慕时尚服饰公司的蒋星柔小姐。”

方隽的神情冷淡，直接甩出了两个字：“不见。”

“好的。”尚恒应下，但还是秉着特助的职业素养提了一句，“不过她说有重要的东西给你，不见她的话你会后悔。”

他咽了下口水，补充道：“是关于程主编的。”

方隽的眉头微蹙，将钢笔扔回到了笔筒，淡淡地说：“让她上来。”

五分钟后，一身白色的香奈儿套装的蒋星柔站在了方隽的面前。

“什么事情？”方隽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

蒋星柔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他真的好冷漠，甚至连请她坐一下的客套都没有，如果不是提前说了关于程夏的事情，恐怕她连上他办公室的资格都没有吧？

她真的不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见她不说话，方隽的耐心也即将告罄：“既然没什么话要说，那就回去吧。”

蒋星柔犹豫地看了尚恒一眼，方隽对他点了点头，尚恒只能暂时先退了出去。

他有些郁闷，蒋星柔明显要作妖，偏他不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没办法及时和钟宁共享信息。

办公室只剩下方隽和自己了，蒋星柔吸了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ipad mini，点了几下，放到他的桌上。

方隽瞥了一眼屏幕，眼中很快闪过了一丝冷厉，他拿起ipad，手指快速地在上面划过。

那是几张照片，内容全是关于程夏和严阳的。

他们并肩走在一片金黄的世界，他们坐在银杏树下的木椅上，严阳扶着即将摔倒的她，严阳帮她摘了肩上的银杏叶……

一张张美得甚至可以拿来做屏保的照片，如烈火般灼伤了方隽的瞳仁。

她说去豫城，原来是和严阳在一起吗？

他死死地盯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程夏坐在木椅上，双手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