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她换好了住院服，她躺在白色的被单中，本就消瘦的脸好像又小了一圈，脸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额上贴着一块止血胶布，应该是撞击的时候留下的擦伤。双手放在被子外，左手小臂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她的眉头一直都紧紧地蹙在一起。

方隽闭了闭眼睛，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了心头，他在她的床边蹲了下来，伸手抚向她的眉间。

钟宁想要拦住他的动作，在看到他轻颤的手指后顿住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有些怒气难消：狗男人，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尚恒拉了拉她的袖子，朝门外扬了下脑袋，示意她一起出去。

钟宁不大乐意，但看着方隽那落寞颓丧的背影，又有些不落忍，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真是烦死了。

她狠狠地瞪了方隽的后背一眼，咬着牙就往病房外走，尚恒也赶紧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昏睡着程夏，还有单腿跪在床边的方隽。

方隽用极轻的动作帮她擦了凝结在脸颊边的血迹，指腹碰触到她皮肤，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他的心里似有虫蚁啃噬般，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昏暗的灯光下，她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做了噩梦。

方隽干燥的掌心轻柔地覆上了她的脸颊，他的眼眶酸涩地厉害，她的噩梦里是不是都是他？

他静静地靠着她的床畔，眼睫湿润：程夏，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还愿不愿意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