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饿了喝点粥，程夏一整天都在睡着。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色的床头灯，空气净化的水雾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缥缈虚幻。

方隽就坐在那一小片的水雾后面，单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正低头看着另一只手上的文件。

方隽看几眼文件就去看程夏的情况，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她的视线，见她醒了忙起身过去。

“想喝水吗？”

程夏点了点头。

方隽拿起边上的玻璃杯，在恒温器里接了半杯温水，然后插了吸管小心地放到她的唇边。

程夏一口气喝完了水。

方隽又问：“饿了吗？”

程夏点了点头说：“不想喝粥。”

一天都是粥，不是白米粥就是小米粥，她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方隽的唇角微扬：“小馄饨好不好？”

说完就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亮。

程夏有些懊恼，真是一碗吃的难死英雄好汉，她不想理他都不行。

想了想，她说：“你回去吧，这里有护理工就行。”

方隽一边给尚恒发信息，让他帮忙买小馄饨，一边说道：“护理工是我请的。”

“我知道，我给钱，就当你帮我找的。”

方隽拒绝地很干脆：“不行。”

程夏被噎了一下，就听他又说：“我回去了也会一直担心你，程夏，别让我走。”

程夏莫名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委屈的感觉，她的心和她手臂上的伤口一样痒痒的，这男人现在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方隽握着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程夏的手指在他干燥温暖的掌心里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她想抽回来，方隽却握得更紧了。

“夏夏，我错了，我不拧巴了。”

程夏的眼睛倏地瞪大，这病房到底是谁在住？

“我都明白了，对不起，我早该直接来问你的，我也不知道在拧巴什么，可能是太怕听到否定的答案了。”方隽的声音有些发沉。

程夏咽了下口水：“问我什么？”

“问你喜不喜欢我。”

程夏感觉脑子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这是进医院来她和方隽第一次的正式对谈，方隽说的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组合起来她就有点懵了。

出车祸的不是她吗？脑震荡的不是她吗？怎么脑子像换了一个的人是方隽呢？

所以，在她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在问清缘由之前，她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喜欢了。”

方隽握着的手指明显一僵：“真的？”

程夏的心里有些发虚，她咬了咬后槽牙加重了语气：“嗯。”

方隽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无奈，不过很快他就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关系，我来喜欢你就好。”

“轰”的一声，心头有什么炸开了。

程夏觉得，她这张病床得换方隽来躺着了。

“你怎么了？”好一会儿，程夏才醒过神来问他。

“你还记得八年前我把信给你的那天吗？”方隽现在是一通百通，明白不管什么事情，直接问直接说才是正解。

他把那天在“茗道”奶茶店听到的她和马季雅的对话和她说了一遍。

那段时间的所有事情在x国的八年里，像是老电影般不断地在程夏的脑子里重复放映，所有的细节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当然也包括马季雅骗她去“茗道”并偷拿走方隽给她写的信的这段。

听完他说的，程夏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当时的马季雅才几岁啊？她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心机？学霸的数学逻辑思维能力都拿来用在这上面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包括时间、地点、位置，连对话都是由她来掌控的。

看似不过缺少了一个主语，但拿捏的时机非常精准，包括对方隽心理的把控，她知道如他这般骄傲的人，肯定是接受不了程夏的“不喜欢”。

她也真的做到了如她自己说的那样——程夏最在意方隽，那就让她彻底失去他。

程夏的身体里突然涌进了一股寒意，马季雅，她是个恶魔吧？！

程夏看向方隽，直接解释了缘由：“马季雅问的是赵杨，隔壁班老要和你比的那个，我们进学生会，他也跟着进，他还给我写过信……

她是故意